听了她的话,陆渊低下头,仔细看了看,不禁脱口而出:“这是……金吾卫参军,姚广升!”
“不错,从积云山往东走,约百里处,有一处匪寨,名为广陵。如你所见,我筹谋已久,自然会为我们找一条最好的退路。那里不受官府管辖,来去自由,掩藏行踪极为方便,是如今最好的落脚之地。”
陆渊并未贸然开口,他看着那个已经过重重处理的人头,稍加思索,才试探着问道:“与这人头有关?”
宇文宣回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点头道:“不错,匪寨如今的大当家燕琅,本是淮南人士,祖籍曲水县。他祖父是当地名绅,家中良田千顷,他父亲年纪轻轻身上便有了举人的功名,他母亲出身书香世家,十分貌美,两人门当户对,伉俪情深,一时羡煞旁人。”
陆渊想了想:“看来他落草为寇,家中定然出了极大的变故。……是这姚广升?”
“万隆四年,燕举人夫妇二人去京城探亲,遇见了已经两次应试不第的同乡姚广升。当时姚广升盘缠用尽,被客栈赶了出来,马上要露宿街头,燕举人看在同乡的份上,将他收留下来,住在自家在京城购置的别院中。”
听到这里,陆渊已猜出大概,轻蔑地说道:“姚广升见利忘义,谋害了燕举人?”
“郭成那时经常乔装出入宫门,为父皇办事。有一天,他路过同安街,撞见了出外踏青的燕娘子。”
陆渊冷哼一声:“这条阉狗!”
宇文宣陷入了极其久远的回忆,眼神变得幽深:“最后,燕举人被冠上一条莫须有的罪名,直接下了大理寺诏狱,受了重刑,死在里面,老父被上门抄家的刑吏活活打死,家中男丁全部流放岭南,女眷没入娼籍。”
陆渊:“难怪这寨名广陵,那燕寨主是打算漆身吞碳,去报这血海深仇?倒也是条汉子。”
他上下打量着宇文宣,挠了挠头:“你一个久居深宫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你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宇文宣挑眉一笑:“是啊。”
突然一声巨响,二人俱是一惊。
陆渊立刻叫人停下,掀帘跳了出去,宇文宣伏在窗边,向后看去,原来不知为何郑献所乘车辆突然偏离,朝着路边断崖,直直冲了过去。
糟了!
宇文宣心脏一紧,赶忙下车,却看到盈冬在车上一边跟人动手,一边试图勒紧缰绳,而郑献则毫无动静,不知生死。
“盈冬,不要管车,快回来!”
看到车辆愈加靠近悬崖,她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便喊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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