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犹外表,其内不显,苏厉平就明白了,这人,终究没怎么变。
“苏兄。”
他转过身来,与他相视,看着看着,苏厉平就笑了,“贤弟啊贤弟,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
到底是说什么呢,葛思珉却能从他言语的无奈中明了了,当即一笑,“半老的年纪,能做点事,就做了罢。”
送他出门到府外,葛思珉停步,“就送到这里了罢。”
苏厉平抬眼看,行车代步,今也只是马车,多少年前,他可不是这样,伸手就按住了他的手,说,“瑜卿,你可知,请愿陈情令,不是因由我家子弟受其辱没的缘故,这点之气,非但忍得住,还能有旁的法子,十一王的做派,营前诸人不服,只是怎样烧,这把火可都烧不到我的头上来,我不比你,当家做派二十余载,背上的东西却一点也不比你少,只是若问我这样决断的原由,那恐怕也只有一个。”
葛思珉神情刹那波动,自是有感触。
“瑜卿,我是信你这个人,不为旁的。”
知情知意交往,还能说出什么客套的话呢,葛思珉索性拢了拢袖子,道,“我不负你。”
在舒州的事,已然结束,动辄起身,赶往京中。
中途夹道而行,三千绕马在帘外说,“爷,不大对劲。”
春来万物皆新,苍翠一片,风和日丽。
幼章坐在亭上,被吹来的风快要熏醉了去。
等了许久,没等到人来,又一时,见着齐鹤持马来了,初下马,齐鹤就道,“刘景真来不了了,他嘱我带你回去呢。”
哦,“也好。”
幼章好奇的是,“十五哥呢?”
齐鹤摇头,“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在林外等了等,竟然见着了匆匆而来的钟地,“二位主子,公子叫我送你们回去,走罢。”
被催促地频繁,齐鹤抱怨了一句,“不就是打起来了嘛,偏不让我瞧。”
“咳……”
齐鹤收了嘴,这种略有血腥的事,还是不要让幼章知道的好。
一路就回去了,坐在马车里,幼章都感觉到今日的车,行得极快。
一时有晕眩的感觉,幼章揉揉脑袋,开了帘子,呼吸呼吸外头的空气。
这一瞧,就见着了前头人声鼎沸,有些嘈杂。
马车便也跟着停下了。
初一停,齐鹤也渐渐醒了来,问,“何事啊?”
“前头有些闹,路被堵了。”
齐鹤不是耐得住的人,拨了帘子就下了马车,“我瞧瞧去。”
走了两步,觉得不对,绕到幼章窗帘这头,拨了帘布与她说话,“你不要下来啊,我就去看一眼,马上来。”
“嗯。”
幼章点头,可却顺着这里的视线仿佛瞧见了远处的光景,索性出了半个身子来,往外仔细瞧了瞧。
那前头正闹着的,不就是东流吗。
东流如其名,打头的他从屋檐过去,如一阵疾风般,就从幼章的眼皮底下飘走了。
再看时,前头还在打闹,这一时半会,府衙的人定赶不来。
只是,东流如此大作为,急切持往,可是为了什么?
不用思祚,幼章的心霎时就紧了起来。
不,不管是不是,她都要去看一眼。
出了帘门,使了使劲,跳了下来,委实没站稳。
外头赶车的在看热闹,钟地也追着齐鹤去了,便没人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