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人群里,幼章僻了间静处,手里渐渐出了汗,一把扯下了遮在里衫内的那块玉,紧攥在手里,寂静巷道里,她的声音也有些干涩,“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既是他派来的,那就一定在,你出来,出来!”
没有动静。
幼章拿起玉看了看,狠下了心,一把甩在了地上。
忽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人,一把接住了甩出去的玉,继而捧在手里,走到幼章面前,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我要去见他,现在,马上。”
总不该命置于此,多半拖着残喘的身子,葛思珉吐了一口血水,靠在树头喘息,初服了药,还没有缓过神。
满山荒野,一林之隔,那头是平静的天,里头尸横遍野。
已退无可退,葛思珉拿着帕子擦了擦手,笑了起来,“这是留了半个营的人,人去闽州,还不踏实,滥用军权谋命,到底是我低估了他。”
“爷,还要等多久,我怕是撑不住了。”
毕竟人数太多,三千总有不敌的时候。
葛思珉抬头看,鸟雀西去,“快了。”
话语间,果然前头来了声响。
三千提剑,又觉得斗志燃了起来。
砍了林木,就要腾起,葛思珉一把按住了他,“慢。”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他已经瞧见了。
“爷,是,是苏姑娘。”三千也瞧见了。
“葛思珉!”幼章快要窒息了去,这么惨烈的场景,固然可怕,却敌不过他倾靠在林木些,奄奄一息的模样,她以为,他就要不行了。
葛思珉是要不行了,那是胸口气血憋的,没忍住,一口就飚了出来。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葛思珉,葛思珉!”隔着人海,幼章想过去也过不去,只能无望地喊他,希望他听见,理她一声,好让她知道,至少他还是有一口气的。
幼章带来的这些人,身将士死之人,乱葬岗这一堆,怎样都不及。
许是幼章的动静太大,残留的余客找到了方向,“冲。”
一拥而聚,自是冲向了幼章。
人群的转向,才算是慌了葛思珉的神。
“去,过去。”
“爷。”刺开眼前的人,三千还是听了令,“爷,你撑住。”
撑不住了,外头一声霹雳,他也彻底倒下,“等的人总算来了。”
恍如劈开一条过道,三千往这边杀来,这里人往前杀去。
什么都顾及不了,他不是个好人,她知道,可她待他的心,就从没有变过。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倘若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那也该是这样的。
奋不顾身地往他的方向跑去,有你在的地方,即使血雨腥风,即使前途未展,那也无所畏惧。
你等我,我这就来。
“幼章!”本是在马上观望的人,待看见清了是谁后,心都提出来了。
倾刻间,双双待马行持,拔剑而出。
不不不不,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葛思珉,葛思珉。”
再等不及,幼章一把扑在了他的身上,满眼满眼的血,幼章霎时哭破了喉咙,“你醒醒,你醒一醒。”
本是体虚,流了些血,伤口的疼都感受不到,缓缓睁开眼来,却紧紧搂紧了她,“别哭了。”
你再哭,我怕是会把持不住。
幼章吓也吓死了,怎么可能还停得住,“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