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想说,照这个局势下去,你可要收敛些。
不料他缄默不言,守口如瓶,“我已有主意。”
走完这条长廊,葛思珉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了,“也好,你缓缓徐之。”
走到外头她身边,他喊了声,“走了,宁儿。”
葛铮还颇有不舍,与幼章约定,“我改日再去找你啊。”
“好呀。”
坐车回新宅,路上,虽然他并未表现什么,但幼章也察觉些什么。
她凑近他身边,抬头来看他,问,“怎么了,我见着,发现你与琼大生分了许多,是个中出了什么事吗?”
他反握住她的手,拿在手里把玩,“有些缘故,不是多重要。”
“那就好。”
不是多重要的事,哪知到了第日早上,就变了个色。
他方起床,床榻上的人正压在她手腕里,轻轻拖动她,给她换了边,下床后,看不过去,还是凑过去亲了亲。
一大早的,她知道他要晨起去晨练,晃了晃脑袋,呢喃,“快去罢。”
总还是亲了口,“嗯,你再睡会。”
推了门,就见着袁如意侯在外头,“瑜卿,出事了。”
葛琼出事了。
闽州的那把火,关系到民怨,圣上就是再想包庇,也没有办法去包庇。
眼见着,这一回定能逝去裕亲王的势头,哪知道,他这个好侄子,昨日夜里出省派人围剿了愤民,民众无事,他却变成了此次事由的源头。
裕亲王那头顺风推水,纵然他与远在闽州的十一王关系密切,却也信口言说,此事他全然不知。
这样说,谁都不信,可恰有人站了出来当替罪羔羊,皇帝草草了断,这件事,姑且不要闹得整个九州都知道的好,该断就断了。
到这里,这一年的谋划,塞外贪夺军银的大罪,就被别人论了去。
他换了衣裳,往府里赶,“圣上如何决断?”
“圣上年纪大了,做事越发没有思路,时辰未到,就召了人进了内廷。”
“圣旨颁了?”
“颁了。”
葛思珉停住了脚。
还能说什么,圣上与成亲王之间的父子之情,看来比他想的还要深,“寻常关外来报没见他起得早,这怕是夜里就等着了。”
袁如意拍了拍大腿,“怪不得这旨意涉及得不广,就调了令,将你家大侄发配到了边疆,似无旁的诛令。”
自然没有了,他这侄子似是恐怕早就想好了。
“边疆千里之路,苦寒无比,此生不复回京,你家大侄,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是啊,边疆苦寒,他这是何苦呢?
“现下人押到哪里了?”
“照这个时辰推算,应当刚刚过葛府台……”
人是经过了葛府台,却没有停留。
站在巷外看了一眼,对衙官道,“走罢。”
身后一阵哭喊,原是家里的老太太都来了,人到这个年纪,这种罪,她是一点也受不住了。
“琼儿,琼儿。”
竟连她向来不出佛堂的母亲也出门相送。
应当不做留念,他转身,走的潇潇洒洒。
走远了,还听得见他家铮儿哭得厉害,“孙奶奶,父亲怎么都不看铮儿一样,好狠心,他就走了……”
一路出了京城,京中万山,他与衙官说,“你等一等。”
而后开了衣衫,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