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坐在里间的浴桶中泡着花瓣澡,热水漫过我胸前,舒展了身上每一个毛孔,舒心不已。
我望着横梁,脑海闪过今日的一幕幕,杨柳树下的欢悦、人群中的嬉闹、途中的遇险如繁星闪烁天际,再把光泽隐去。
只剩皓月之下,双影挥剑,如火嫁衣。
就这样,我成了他的妻。
不知栩栩得到消息,会不会为我欢喜?
我估计,会的吧!
夜加深,热水渐渐变凉,我跨出浴桶,伸臂捞过搭架上的睡袍穿好,也不管披散的头发带着湿意,发稍滴着水,直接准备爬床睡觉。
正走到床边时,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嗯?我应势转了身。
“头发都还湿着,怎就睡觉了?”说着,他用手中的毛巾为我擦湿发。
从发顶至发梢,一缕一缕,一寸一寸,细腻无比。
面对他,感受温柔的呼吸,面对他,感受似水的柔情。
外有月色,内有美色。
此景触动我的心弦,搜肠刮肚半天想对他说句感人肺腑的话,但话在喉头一转,开口一句极煞风景,我说:“你进来,是不是想让我睡你?”
未吭声。
他走到我身后,为我拭披在身后的头发。
虽没瞧见他面部表情是怎样的,但我猜测不会露出非人的表情。
“好了。”他身形往旁边一挪。发一干,舒服多了。
我笔直往后面的床一躺,四仰八叉躺在大红的被褥间。
因动作有点大,头发在被褥间凌乱的散开,一绺发丝还飘到我唇边,险些进了嘴里。
我用食指刮开。
墨无锦侧身侯在床沿,盯着我眉头轻蹙,“雪阿荨,你还能做出一个非人的姿势么?”
“我试试。”我正打算换个新睡姿,墨无锦的身形却突然压了下来。
房内数支红烛灼灼,蜡油沿着烛身悄然滴落,像是新嫁娘喜悦的泪水。
他双手撑于我的散发旁,俯身视着我。
我被他禁锢在身下,心如止水,不动一分。
我看着他的面容道:“这个姿势好熟悉哟!”
他没理会这句话,而是与我道:“你我今晚成了亲,是不是往后的每个夜都不必分房而睡?”
“你我既然成了亲,自然没有分房而睡的道理。”我接过他的话认真道。
他不再言语,直接封住我的唇瓣。
我也积极回应着他。
两唇间,缝合得毫无间隙。
有什么东西拼了命生长,像种子一样用劲破土而出。
我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尝他唇间的温热。
……
我们的衣袂缠绕肢体缠绕,谁也不想推开谁。
红账不知何时放了下来。
我身上的睡袍从肩头褪至胳膊,上半身只余白色抹胸。他的唇离开我的耳畔,来到锁骨处,细密的吻一路流连缓缓下移。
亲吻乱了春水,我竟在心里盼着与他快些合为一体。
吻下去的过程受到一拢丝绢的阻碍,他忽然就清醒了,从我胸口抬起头,眸色一片凌乱。
我睁开眼,松开解他腰带的手,不知所措。
一室旖旎减尽。寸寸春光作飞沙。
“我出去吹吹夜风。”他慌忙从我身上起来,拨开床账,逃似的离去。
那颗种子没能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