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叹息从娇嫩的唇中溢出,她扬起微笑,依旧那般没心没肺。但下一刻,她的神情僵住了,视线凝固于不远处的黑烟。
那里大火熊熊,乌烟四起,浓重的灰色席卷而上,好似旋转的风暴,要侵蚀整个茂城。
“着火啦!着火啦!快救火!”
不知是谁的喊声在耳边响起,放到上的人才看见不远处凶猛的火势,纷纷提桶带瓢狂奔救火。
而白惜棠还是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像被什么抽离了灵魂,那样事不关己的笑还在脸上,未曾褪去。
银白色的面具精致大方,面具下白皙的脸,红润的唇,消瘦的脸颊,俨然凑出一份病态的美,令人不禁垂涎,但不敢亵渎。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回到了不归院。
可这一昼,白惜棠都过得浑浑噩噩,偶尔也说些玩笑话,没事调戏调戏春月,但内里那沉重的阴翳,只有她自己知晓。
月上梢头,凄冷与死寂笼罩了整个将军府。
今早城西失火,烧死一名男子的事传遍茂城的大街小巷。失火原因不明,被烧死的男子是谁也不明。一时流言四起,闹得沸沸扬扬。
白惜棠独坐石台空对月,两杯酒放在手边,晃荡的一双小脚卷起衣袂飘飘。
她眸色如月清凉,干净不含一丝杂尘,青丝万千垂落,半遮俏脸,闭月羞花,仿佛天上嫦娥降世。
唇角擒笑半分,她右手执酒杯,敛起袖袍,将醇香的液体倒在跟前,轻叹一声,“你终是没有逃过大火的吞噬。”
细细的无奈与迷茫随空气飘散,她的表情怅然,自己饮下另一杯,“若是我当时没有离开,你是不是不会死?”
虽说她与戴升不过泛泛之交,甚至到最后可以与“敌”字沾上点边,但毕竟二人在军中相处了近一月,纵使对她的好皆是虚伪,也让她的日子舒坦过。
戴升说到底也算个好人罢,不管他对她的袒护出于何种心思,总归除了给她戴绿帽子这一点,其他的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好在她还是个女的,就更不在意柳杉与戴升有奸情这一点。
或许他不允许柳杉害她是出于一种愧疚吧?
白惜棠默默在心底想着,仰头倒在石台上,任由清辉洒在她与月同色的清美面庞,微微眯了眯眼,合拢双唇。
只是不知,下一场大火会发生在哪里?又烧死谁?
温柔的风如曼妙女子拂来,吹散一心沉重。
忽然,春月那丫头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刚睁开眼,就见她红扑扑的小脸紧张得很,重复道:“大公子,不好啦!不好啦!”
白惜棠优哉游哉的复合眼,懒洋洋道:“本公子好得很哩,别瞎说!”
“公子您就是这般不紧不慢的,奴婢才着急啊~”春月愁容满面,把信呈到她面前,“您看,柳家那个小姐给您送信了!”
“?”
白惜棠倏地睁开眼,明眸闪过一丝狡黠,看着春月指尖折叠整齐的纸,慢慢接过来,打开,阅读,然后合上,撕碎。
“我出去一趟。”她神色如常的对春月道:“此事不要声张,若有人问我去哪儿了,你便说不知晓。”
言罢,她在春月担忧的注视下从后面溜出了将军府。
好在白惜棠在府中不受重视,她过得如何,甚至是死了都没人关心。加之晚上这货老喜欢玩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在去找吃的路上,就是在做吃的,大家对她的突然消失也就习惯了,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