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圣神色古怪,斜睨一眼她。
白惜棠似懂非懂点头作小鸡啄米状,“哦哦,恒王大人今日戒荤腥?”
一声喟叹,舒子圣摇头再望天,这么个举动着实让白惜棠好生懵了一回圈,拿明晃晃的眸瞅他,似要瞅出个窟窿才算罢休。
舒子圣蓦然怔了怔,叹得老气横秋,“也罢”,张开薄薄两瓣唇,小心翼翼咬上去,那动作颇轻柔,皓齿咬了肉便退开,半点不碰玉箸。
世间有种人,自小便得老天恩宠,连咀嚼这般平常的动作,由他做来,也好看的紧。
天地不公,实在天地不公。
白惜棠瞧他一眼,掀唇笑,和和气气乃是美满,“既然吃了我的肉,今后恒王大人便是我的……嗯,便与我成了食友,但凡与友沾点亲,就要讲道义,道义重诚信,你可不能忘了今日所言,弃我于不顾喔!”
此番义正言辞提点提点后,舒子圣玉指弹她脑门,不大痛,白惜棠“咿呀”扶额,仿佛遭了天雷地火,委屈巴巴瞧他。
舒子圣似笑非笑哼一声,掸了掸衣袍,缓缓起身。
白惜棠不知他是应还是不应,忙穿鞋追将上去,眼见那厮步伐生风,她连上三步,“嘭”的撞得个结实。
待抬头,便对上那如风似水的眸,冷着眼看她,却分毫不寒,也不知是她习以为常,还是别的什么。
白惜棠嘿嘿一声,眼角似能生出朵粉桃,“要记得喔~不能弃我于不顾!”
也不晓得他端的什么心思,仍旧不答,挠得白惜棠心痒痒,烦躁难耐。
烛火身姿舞动摇曳,不知哪里来的阴风,“嗖”的灭了火光,登时牢房黑不溜丢,鬼气森森,又冷下来。
白惜棠只觉凉凉的柔软点在眉心,如露珠倾落,似电光一闪,速度极快,窸窸窣窣间斗篷的帽又罩住她,严严实实,他还为她理了理帽檐。
不待开口,甬道处脚步声嘈杂,狱卒匆匆而来,火光渐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恒王恕罪!”
他汲汲点亮壁灯,单膝跪于舒子圣跟前。
看来恒王的霸名相传甚远,果不负臭名远扬一词,连狱中小卒也晓得他属爆竹,这火灭不过三秒,便马不停蹄赶来,深怕恒王一怒,尸身无存。
不过白惜棠并不以为如此,这厮虽脾气不大好,却不至于滥杀无辜,残暴不仁,她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如今也还算得活蹦乱跳。所谓人性本善,即是如此吧?
舒子圣神色凌厉,颔首不看狱卒,“起来吧!”,言辞冷然,不知又何来的怒。
喜怒无常,方才正常,白惜棠暗叹。
这厢,狱卒颤颤巍巍应声,随后引舒子圣出了牢房。
冤魂冷影,少了人气,一切又重归森寒。
白惜棠裹紧斗篷,鼻尖他幽幽的清香尚在,兀自喃喃,“来了些时日,都没见着风影子,怎的今夜如此奇怪?突然就起风了?难道那厮煞气太重,招孤魂野鬼?”
盘腿落坐,欲执箸复品佳肴,墙侧千呼万唤不出声,势有逼死她这个话痨的人儿终于舍得冒个泡。
“恒王大人待你,真真极好。”依是那般清脆,又略略干涸的嗓音。
“你偷听,忒不厚道!”白惜棠咂一口热汤,解释道:“他将我作狗,能好到哪儿去?”
那侧低低笑出声。
白惜棠无法寻着何处好笑,也懒怠计较,自顾自吃言并行,“他这个人么,不做无用之功,救我,自有其道理,不救我,也自有其思量。我如今于他许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