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他们手中扣出大批粮食,以少换多此等蝇头小利根本不足以塞其牙缝,此乃最叫人头痛之症结,也是白惜棠寻求曲至思帮忙的原因。
她默默与曲至思对视,心知此事比登天还难,顿了片刻道:“我只是一个建议,若无他法……”
“相信我。”曲至思如泉淡然的眸似有粼粼波光将她浅浅一望,吐出三个字。
白惜棠忽觉身后凉了凉,转身看去,那少年正立在曲至思身后,发丝垂落遮住他低垂的头,无法瞧见表情,但那双紧紧握拳的手,竟渗出丝丝嫣红,白惜棠目光一惊,曲至思已然似是无意遮挡了她的视线。
“事不宜迟,惜辉。”他揽了她的肩,替她将狐裘大衣穿好。
白惜棠侧目看他,一派温润如玉,并无什么变化,便随他一道从后方离去。
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与奸商的恶战,不料曲至思只让她在浮梦小筑歇息,再问旁的,他也不言不语。
白惜棠虽心下不安,却拿他毫无办法,索性耐着性子呆在暖屋里等,只因他让她信他。
冬日的风刺骨无情,不知起起落落多少回,窗外艳红的梅生生被拉扯下几瓣,几番飞舞,末了安静落于蜿蜒的青石板小路,红与灰相间,莫名扎眼。
白惜棠手中的茶自曲至思走后两个时辰便没添过,她却一直捧在手心,仿佛余温还在,实则茶水已经凉了透彻。
她无法不回想少年诡异的举动,但又不从所思。这般无所事事的等待,叫人实在难受得紧。
阁楼突的“嘎吱”一声脆响,白惜棠懒怠抬头看,一个骚粉色便紧紧凑了过来。
“狗爹,都凉了哩,还不肯放呐?”
语气尽是调侃。
白惜棠斜睨礼一眼,“一边儿去,我暂时没闲工夫。”
“衣~您还嫌弃奴家!”礼自觉于她身畔盘腿而坐,“既然没闲工夫,想来您也没心情和奴家探讨探讨曲至思的背景了。”
他提了小炉上的热水,倒一杯,“方才在东市,他一个担保百姓便动了起来,现下又只身向商人借粮,一日之内筹集十万大军三日的粮草,岂是寻常人等能为?”
白惜棠素来知晓曲至思身份不简单,从恒王府开始便知晓,却从未料到他又如此大的本事。诚然,礼所言不无道理。但曲至思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所谓友人,当是十全十的信任方称得上“友”一字。
不过,白惜棠还是忍不住看了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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