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翼安默认。
“即便皇上要降罪奴才,也恳请皇上先听奴才说完。”
陈公公深知皇帝那是口上倔,从小就要足了面子,可心里还不是日日夜夜挂念着。
“皇上可知那无名宫是个什么样子?”
李翼安斜睨陈公公一眼,他只知那里是经年累月下约定俗成的冷宫,在西北角楼旁,位置相当偏远,可既然历朝历代都有失宠失事的嫔妃居住,环境自然也不会太差罢?
陈公公瞧得出李翼安的不以为意,接着道:“奴才亲眼去看过一次,环境与那永巷、辛者库、慎刑司一般无二,多了些许自由罢了。”
李翼安当陈公公是为了博取同情危言耸听,半信半疑。
“皇上别不信,无名宫年久失修,杂草丛生,屋内昏暗无光,虫鼠遍地,常人几乎不能居住,何况是芯妃娘娘。”
“无名宫内曾住的都是些弃妇怨妃,常常在屋内殿内撒气,原本宫殿就破旧不堪,如今更是惨不忍睹。”
那里竟然如此荒凉凄惨?李翼安神色越来越凝重,一双剑眉紧锁。
“娘娘从前锦衣玉食,沦落至此却从未听到无名宫传出什么抱怨不甘,可不久前娘娘生了一场大病……”
“她病了?!”李翼安心中仿佛被一把巨斧撞击,咯噔一下,闷痛得喘不过气。
“是……娘娘病的不轻,一度丧失神智,醒了又昏,咳嗽不止,食不下咽,夜不能寝。”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朕!李翼安心急如焚险些将心思脱口而出。
“好在绣贵妃娘娘一直心系芯妃娘娘,派了曾太医前去医治,又怕皇上知道了怪罪,只能趁夜里悄悄行动,不过……这几日听闻芯妃娘娘已无大碍。”
陈公公看见李翼安这按耐不住担忧的反应,便庆幸好在自己暗地里派了人一直守在无名宫附近打探消息,旁人不知他可清楚,芯妃是皇上的心上人,纵然赌气被贬入冷宫,那还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儿。
李翼安哪还能如同之前那般将自己克制出一派轻描淡写的模样,此时早已心乱如麻,五味杂陈。
他只是想让她吃一点儿苦头,让她晓得自己往日的纵容宠爱有多弥足珍贵,可他不是为了作践她,伤害她,摧残她的命!
陈公公抬眼望了望窗外,天已蒙蒙亮,又到了上早朝的时辰,可君王好似还一副失了魂魄的状态。
良久思虑后,陈公公犹豫问道:“皇上,今日早朝免了罢?”
李翼安听闻很是迅速的收敛起情绪,利落地翻身下床,俨然恢复到君王辞色俱厉的样子,疾言厉色:“说什么胡话!还不赶紧来服侍朕更衣。”
于是陈公公守在他身边,跟着从面上看来若无其事的李翼安上朝又下朝,直至用了午膳后,宫人通报曹嫔想来为皇上唱曲,李翼安才表露出些心烦意燥和不悦,极不耐烦的挥挥手:“朕不想听,让她回去。”
陈公公暗暗估算,自芯妃进了冷宫,皇上之于后宫嫔妃就再没了心思,谁也不见,见谁也不爽快。
这曹嫔吃了个闭门羹后不久,安和宫来人通报,绣贵妃娘娘带宁安公主求见。绣贵妃虽比其他嫔妃地位高些,但也不得皇上欢心,皇上会搭理她常常也是看在太后和芯妃的面子上,可皇上今日心不在焉,大抵是不愿见这些女人的,陈公公欲要婉转拒绝。
“叫她进来吧。”
咦?皇上的话出乎意料啊!
面对陈公公不知所云的神情,李翼安不咸不淡道:“绣贵妃无事不登三宝殿,十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