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恙芯在紧张生涩的驱使下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脂粉融和薄汗涔涔,漫漫韵开熏心的迷香。她怕热,炎夏的冰簟还未撤下,背部滚烫的肌肤触到凉凉的触感很是舒适。
李翼安一手撑在冰簟上,分出心来宠溺的责备道:“不许贪凉。”
好似一场风卷残云而过,她昏昏沉沉间身上已然“片甲不留”,想要伸手遮蔽,却被李翼安敏锐的发觉,双手被抵押至头顶,他此刻像极了一只捕捉猎物的雄鹰,锐利地而专注的双眼,掠过“猎物”的每一处…而后,这只雄鹰将要贪恋得享受着身下的猎物,极尽欢愉的一刻就要来临。
“翼安……”羞赧带娇,媚中颤抖的嗓音缓缓溢出,十指相扣的双手骤然紧收,紧到似要把对方扣进血肉里,半寸不离。
沉醉不知今夕,在一方餍足含笑一方泛着盈盈泪光的相视里,淡淡晨雾迷迷茫茫,窗外已然初光乍现。
陈恙芯陷入酣睡,残乱的缕缕鬓发,好似青云飞掠过脸庞,鸳鸯锦被琉璃枕,华贵的锦衣交缠错落,歪歪斜斜丢弃在床榻一角,层叠的软烟罗隔绝了这一方旖旎天地外的世界,炉内余香袅袅,似要燃尽了。
几只成双成对的黄鹂鸟翩然落在永和宫屋檐翘脚上,唧唧喳喳得,歌遏行云。月如派人挥着网杆子,怕惊扰倒未醒的娘娘。
谁知陈恙芯方才已睡眼惺忪的苏醒,懒懒倚靠在床杆边上,偏斜着不算清白的脑袋,素白的手在四处摸索衣物,又松松垮垮穿上,随意得紧。
如梦非梦时,李翼安似乎在她唇间与额头又恋恋不舍的索吻片刻,才起身离开她身旁,上早朝去了。
陈恙芯浑身瘫软无力,腰部还略带酸胀,无意间低头瞥见,素白的身子上的桃花是灼灼其华,当真“姹紫嫣红”。
她竟不知所措,又惊又羞起来。
“娘娘醒了,更衣吧。”馨怡掀开幔帐,将其高高系在两旁,账内的“残局”暧昧的预示着昨夜的火热,突如其来的暴露让陈恙芯很是不惯,而馨怡显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碎碎念道:“皇上吩咐将娘娘的冰簟撤下,那奴婢便拿走了。”
“不必。”
馨怡不明所以的抬头。
“每日睡在这床榻上的人是本宫,又不是他。”
陈恙芯压下冰簟:“本宫爱如何,就如何。”
不知娘娘哪里来的起床气,馨怡低叹一声:“可皇上命人熬得补药,娘娘不得不喝了。”
“补药?”
馨怡像指了指屏风外也可能是殿门口:“曾太医端着药在外头候着呢,等亲眼瞧着娘娘喝下去,他才能去皇上那交差。”
她无痛无病,大清早喝什么药。
馨怡速度极快为陈恙芯梳洗,漱口敷面簪发,再把曾太医请进来,那时汤药都已微微发凉。
“奴婢这就去温一温。”
陈恙芯拢起眉头,泠然道:“太医,这是何药?”
曾太医垂眼作揖:“乃是促孕汤。”
“……”
回应曾太医的,是来自陈恙芯良久的沉默。
想起杨井榕曾为了大皇子,当初也是前前后后几剂猛药灌下去的,这才落来如今一身毛病。大皇子这打娘胎来的病根,真切是杨井榕急功近利做的孽。
“娘娘且宽心!臣自然是开得温和的方子,只需每月葵水周期第十一日发轫,逐日一剂,连服六日即可。”
曾太医诚心一番解释,让陈恙芯面上松懈几分。
“你将药方开给馨怡,往后不必你亲自送来,本宫在永和宫熬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