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祺轩明白了什么，他下意识跪倒在周眉儿脚边，试图安抚周眉儿。“母妃，母妃，您听儿臣说，陈油一案，并没有牵连外祖父……”

    周眉儿眼神缓了些，神色依旧绝望。“你外祖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怎可能不被皇帝追查。他安得了一时，安得了一世吗？周家若是遭了殃，母妃这贵妃之位又能保住多久呢？母妃年轻时就嫁给皇帝，也生了男儿。二十余年了，他还不愿让母妃为后……轩儿，这其中的道理，你还不懂吗？你父皇，他根本没有爱！”

    晏祺轩心头大惊，眸中波澜跌宕，抬起脸，仍是一心一意要继续解释：“母妃，状纸上并没有外祖父的名字，写的是周沛砚，除了姓氏相同，其它的都跟丞相周氏没有任何关系……”

    “人心难测。轩儿，你能保证那些知情的人，绝不会把此事抖出去半分？！”她一叹。

    晏祺轩愣住了。

    “轩儿，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只有他们都死了，母妃才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

    他们全都要死在自己手里吗？晏祺轩怔了怔，仿佛轰隆一声雷炸在自己头顶。

    “母妃……”看着周眉儿眼中的狠绝，他强压着身体的颤抖，放平了心绪，安慰自己。那些人，无论病死老死，迟早都是要死的……

    “你是母妃的心头肉，母妃帮你善后。轩儿，你记好了，你该悄无声息的，送那个青江的判官去当阎王爷的判官……”

    晏祺轩闭了闭眼，缓了一口气：“母妃，儿臣必定会把此事办好！”李左，他早就对他萌生杀意。他的母妃一直都是深爱自己的，母妃知道他断然不敢杀那么多人，便只把最容易得手的一条命交予他手里。

    周眉儿欣慰地看着他：“务必要把手脚做干净了。还有，轩儿，你是如何得知青江旱灾的？”

    晏祺轩的心情宛如一会儿在火海，一会儿在冰窖。周眉儿问出此话，晏祺轩霎时间就明白了什么。“母妃，儿臣在调查之前并不知道此事关联周氏，否则儿臣万万不会插手此事！”

    她将他怜爱地扶起，目光在他俊美的颜上流连，像极了一个慈爱的母亲，端详自己的儿子。“轩儿，母妃在问你，是谁告诉你青江旱灾一事的？”

    她头上的金枝步摇前后摇晃，碰撞发出清冷声响，似是成了一道催眠安神的曲子。晏祺轩总觉得身体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可他记不起何时有过同样的感觉。晏祺轩神色恍惚，缓缓说出真相：“那夜，一支天外来箭，射进了无泱宫，箭上绑着许多信件，便是轩儿了解青江旱灾的根源……”

    她慈祥的面容一下子撕碎，周眉儿美目凌厉，咬牙切齿：“仅凭一支箭就能让你轻信了？本宫和太傅都是怎样教你的？你想过后果吗？若这信的主人是想要你的命，你现在，怕是成了阴间一鬼了。”

    她看着晏祺轩长大，他说谎时的小动作，周眉儿再清楚不过了。可晏祺轩，没有骗她……那便只能是怪他轻信了！

    “那支箭你可还留存着？”

    晏祺轩对它记忆犹新，点了点头。

    “让人带来给本宫瞧瞧，还有箭上的信，本宫也一并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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