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祺轩身在锦城,临走前差人将青江赈灾的各种文件和权力都暂时移交给晏九别,在晏祺轩回来之前,赈灾的各种事项,事无巨细,都归晏九别管理,梁月身为王妃,主动帮着他忙上忙下。
分发种子是昨晚放出去的消息,今日一大清早,前来宋府门前领取菜种的田农排成长龙,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晏祺轩带来的种子,被晏九别按田亩比例分给了有田的百姓,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当晚,从宋府又飞出了另外一道消息,在青江城传播个遍。
梁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神呆滞,大字躺在床上。今儿个,可把她累坏了。
晏九别的神采似乎并没有因今日的繁忙而浮现一丝疲惫,他俊庞柔然,手里一把真丝扇轻摇,颇有翩翩公子的风范。梁月斜眼一瞥,见来人是他,便放下了戒备,缓缓闭上眼休憩。
晏九别拿起她随意铺在桌面上的宣纸,纸上是她两个晚上赶出来的绘图。
“娘子受累了,早点休息吧。”他音色醇厚优雅,温柔而关怀。
梁月闭着眼,闻言眉头一皱,不满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图纸的事?”
他的脚步渐近,床边微微向下陷,是他坐在了床沿上。梁月的眼皮无论如何也盖不住眼珠子了,她干脆睁开眼,侧头瞅他。
他一个古人,难道看得懂自己画的是什么?还是他拉不下脸问自己?那既然这样,她主动说便好……
梁月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来,便听到他言:“你累了,就先休息,明日再问也不迟。”
梁月一噎,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倒让她心里乱了。她不自知地用大拇指来回搓着食指一侧,他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今晚为夫还是打地铺吗?娘子?”他眼中含笑,言语间满是宠溺。
梁月见他面上没有什么异色,于是理所应当地道:“是的。”
夜似乎没有从前那么漫长了。她毫无发觉自己对晏九别的戒备心正在逐渐消失,本来就浅薄的一层隔离墙,在一个月相处之后,慢慢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她几乎是盖了被子一闭上眼就进入了梦乡,她知道,他就躺在她床榻脚下的地上,以褥为床,即使两人距离很近,她信他,不会越过城池半步。
多好啊,梁月暗自庆幸。她一朝穿越,摆脱了靠偷过活的日子,摆脱了无家可归的窘境,到了这大昭国,她甚至有了一个夫君。她曾经以为她是个冷面大冰山,她要步步为营小心谋生,如今看来,现实没她想的那么残酷,至少他是个君子,他更能在某些时刻放下王爷的架子,迁就她,纵容她,尊重她。她很知足,这已经足够了。
一个美滋滋的大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时,床脚下没有晏九别,他身下的被褥也被他叠的平整,放在一旁的空桌上。梁月揉揉眼,穿了衣服出去寻人。
看起来天色还早,不过五六点的样子,他去了哪里呢?
宋府的家仆们个个神色慌张,梁月的注意力被拉了去,拉了一路上的家丁询问,得出的答案一致无二。
几位大人要死了。朝廷传书,青江三位知县株连三族,知府赐死,留全尸返乡。
梁月惊呆了。
事情都没有水落石出,怎么能这么草率的治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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