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殿中说了会儿话,没多久月云台那边就来了人,请他们一起过去饮宴。
太后猜想靖竹第一次以弟妹的身份去见皇儿心里头定是紧张,所以拉着她的手让她紧随在自己身后:“你只管跟着哀家,不用怕,就是皇帝都不敢欺负你。”
靖竹心里头一暖,目光落在太后紧握着自己的手上面,想起从前有人欺负了靖玉时陈氏也是这副母鸡护崽的姿态。
因着月云台距离明华宫距离不远,太后便带着两个孩子走路前去。
从明华宫出来,谢明端和靖竹一左一右跟在太后身后,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出声问道:“母后,我瞧着随太子离京的人马已经回来了,怎么还不见太子他人影呢?”
太后目不斜视地拉着靖竹向前,顺口回答他道:“太子说是郢州还有事要处理,就让部分护卫先行回京,他随后就回来。”
谢明端瞟了瞟靖竹,拉长尾音“哦”了一声。
靖竹默默冷哼。
待几人行至月云台,靖竹远远就看见前方威严直坐在主位上的浩武帝,她察觉到对方眼神带过自己面前的太后,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脸上,不由紧张地抿了抿唇。
浩武帝下座向太后问安,靖竹和谢明端也依次向浩武帝行礼。
“不必多礼。”浩武帝朝谢明端颔首:“这次珲州疫情,你和沈家小姐都辛苦了,日后珲州乃至天下百姓都会念着你们的恩情。”
“皇兄过誉,这都是臣弟的本分。”
“今日之宴是为你们二人为设,稍后可不许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浩武帝说着看向靖竹,明显后面那句话是对她说的。
谢明端和靖竹自然应是。
太后和浩武帝先行落座,谢明端坐在下首,靖竹坐在他身旁,浩武帝举杯笑道:“自我东明建国以来大大小小四五场瘟疫,每一次都有数万百姓遭殃,此次沈家小姐舍生忘死,亲赴瘟疫之城救治百姓,劳苦功高,朕先敬你。”
“陛下谬赞,此次疫情能成功度过,是太医署诸位太医和家师等人共同的功劳,臣女只不过小小出了几个主意,撑不起什么大功劳,还望您切莫如此折煞臣女了。”
“诶!”浩武帝佯作发怒的模样:“朕说你当居首功,你自然受得住。你在珲州的事迹朕都听说了,以一介女儿身亲入险境,不分昼夜地研制救治瘟疫的药方,最后自己害染上了瘟疫,你这数月在珲州可谓吃尽了苦头,若非是亲耳听闻,朕简直不敢相信此为女子所能及之事。”
靖竹敛首浅笑,没有说话。
“朕听明端说了,你的父亲沈将军因为郢州失守之事在朝中受过不少非议,就连国公府也受到了殃及,是吗?”
靖竹道:“家父在前方失守国土,是他能力所不及,百姓们谩骂倒也情有可原。只是……”
浩武帝:“只是什么?”
“只是臣女不明白,郢州失守,虽然不乏有父亲身为主帅却没能守护阵地的原因,但是也不能否认,北临军队一举进攻打了郢州将士一个措手不及,对方在初攻城时军力实力远胜于东明,北临军队的将领万俟空传闻也是北临百年难遇的军事奇才。北临军备充足,北临将士体型壮硕强悍,我东明士兵不敌也是常理。万俟空才过及冠,兵法战术又剑走偏锋出人意料,而家父已年近不惑之年,头脑和反应能力也很难与之匹敌,这场对战谁输谁赢百姓们看不清楚,朝中大臣们难道也看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