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老夫曾去御风门拜访陆门主,也曾听陆门主提起自己的女儿,说她天真无邪,心地简单善良。老夫虽未见过陆轻盈,但也听她的同门提起,确实如此。陆门主还道修习御风门的轻功须得心地纯净,否则难有大成。”欧阳镇山继续盯着陆轻盈,道:“那时陆门主告诉老夫,说陆姑娘的轻功高出同辈的师兄弟很多,缘由便是她一心修习,心无杂念,十余年来从未踏出过门派。”见陆轻盈依旧淡笑不语,欧阳镇山周身的气息更加凌厉起来,语气阴鸷,接着道:“而你,且不说是否心地善良,单凭你这般沟曲的心肠,何来心无杂念一说。想必那真的陆轻盈一辈子也学不来。况且陆轻盈自幼养在深闺,从未在江湖走动过,见过她容貌之人也便只有御风门人,可如今也让挟苍宫尽数杀害。你若冒充她岂非是易如反掌?”
一辈子到底有多长她不知,但五年有多长她一清二楚。陆轻盈并不急着分辨,缓缓踱到桌边,径自倒了杯茶举到欧阳镇山面前,道:“说了这般多的话,庄主可曾口渴?”见欧阳镇山看都没看茶一眼,陆轻盈也不恼,自己喝了一口,悠悠道:“小女子经历灭门之痛,如今陆家只余我一人。如此巨变怎能不让人心智成熟;况且我若不是陆轻盈,那么我所使的御风门轻功又作何解释?”
“从陆家灭门到现在不过月余日,纵使变了,也不会这般快。轻功的门派之分不明确,你的轻功与御风门路数相似,但未必一定所属御风门。”欧阳镇山的语气已经十分坚定,周身的气势也满是戒备,似乎认定了此人定当不是陆轻盈。
陆轻盈将欧阳镇山的戒备看在眼里,将茶盏放下,道“庄主言之凿凿,着实吓着小女子了,不知庄主可有证据啊?”随后又笑道:“还是说庄主不信自己的探子查出来的密报?”见欧阳镇山的脸色已是十分难看,陆轻盈以袖遮面,只余一双水眸流转含笑,轻声道:“不知那日桃花会行刺小女子的事可有眉目?”
欧阳镇山起初并未料到陆轻盈这般镇定,本以为若她不是陆轻盈,定会露出破绽。此时这女子的镇定反而使他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疑问,若她真是陆轻盈,那便是陆门主在说谎。且她这连续三问实在让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欧阳山庄的探子从未有过差错,自己怎么反而不信了呢,然如今的情势又让他不得不怀疑。欧阳镇山忽然觉得自己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分不清孰真孰假。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阴谋,无论如何都是被动。
“庄主,该说的轻盈都说了,如何行事便要看庄主您了。”陆轻盈复回到床边坐下,道:“轻盈身子不好,这一会儿便累了。”
纵使欧阳镇山满腔疑虑,也不忘向陆轻盈道一句好生休养。说完衣袖一甩,便迈出了芳菲苑。
既是好生休养,陆轻盈便在床上躺了三日。这三日里,山庄内也相安无事。柳晟云这三日倒是活动频繁,不是找欧阳寒朔打趣谈天,便是在易昭言房中品鉴美酒,悠哉自在的似乎忘了他因何留下。由于欧阳山庄对刺客的事并无头绪,也便不好请柳晟云出去。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杨柳你推我搡,不知是相亲还是相厌。
柳晟云叫上了欧阳寒朔大清早便来到易昭言房中,二人见易昭言正在左右博弈,便径自坐到易昭言对面。原本欧阳寒朔觉得卯时便来打搅易昭言颇为不妥,然柳晟云根本不管这些,拉着他便朝易昭言的屋子走去,定要去品尝易昭言的美酒。
二人进到屋内有一盏茶的时间,见易昭言依旧在下棋,仿若未觉,柳晟云抬手便执起白子,“啪”的一声,手起棋落,给了即将被黑子绞杀殆尽的白子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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