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
来到言公府的第三年。
早上拿着《鬼谷子》听言舒公讲解纵横之术,懂了许多问题。下午去见赢叔,被抽《孙子兵法》的虚实篇,没背出来,被赢叔打了。卫沅长高了,骑射厉害,文武全才,赢叔笑道:若是阿沅无所成,你的脑袋照样保不了。还有,院子里的玉兰结果了。
卫夷光拿笔在纸上写下日记,看着窗外,想了许久。随后闭眼,做祷告状:“我叫卫夷光,我叫卫夷光……”
依旧每天五十次,早成了习惯。
片刻后,她默念完,突然有人在外敲自己的门:“夷光,该走了。”
卫夷光看了眼已经黑了的天,起身,将门打开,正是芙罗。芙罗在卫夷光进言舒公府门后的一年时,尤淮将芙罗赎了出来,又同卫夷光一起在言舒公门下。
芙罗站在门外,笑的开心,进了屋子,站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道:“我这一身怎么样啊?”
芙罗身材玲珑有致,穿了一身青衫紫裙,越发衬得人俏丽几分。她面容姣好,今日又画好了妆容,点了胭脂,甚是美丽娇俏。
“好看的很,怎么。尤淮大人要来了?”卫夷光取笑道。
“说什么呢。”芙罗含羞嗔道,低头时,却正好看到桌子上的纸,道:“又在写这些个方块字,我真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你三两日便写一篇,那小匣子里全是,不对,应该都装不下了吧?”
“我这叫日记,给老时的自己留给念想。好了,走吧。”卫夷光洗了洗手,笑道。
“你就穿这一身啊?不行的。”芙罗打量卫夷光,皱眉道。
“怎么?”卫夷光笑了笑。
“这么个日子,当然得穿身新衣服。好不容易言公同意我们出去一次,不打扮好些怎么说得过去。再说了,今日可是乞巧。”芙罗推着她,让她换了身衣服。
卫夷光只得换了身绯色长衣,腰环丝带。随意用一枚玉簪花头钗挽起两耳长发,三千青丝齐腰。
芙罗瞧了瞧,又拿出胭脂盒为她点了点唇,这才满意的笑笑,拉着她出去了:“快些出去了,尤大人和明大人还在等着呢!”
“明大人也来了?”
“自然了。”芙罗对着她笑笑,“今日可是乞巧啊。”
——
繁星点点,月也明朗。
今夜,繁华锦绣尽在灯巷花河——五象口。五象口是丹湖和街道的转折点,站在这儿,可看到街上人人来往,有成双成对挑着路边的花灯,提着灯笼走过街角,戴着面具猜着花灯迷的;也可以看到河边情侣放着河灯许愿,借着桥上灯火几盏依稀辨别自己等待的人……
马车骤停,卫夷光和芙罗下车,站在一棵挂满福包的大树下等着那两位大人。
卫夷光转过身,看着河的对岸,灯火阑珊,锦华一片,突然想起一首诗——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嗯,倒也还是应景。
“夷光,来了。”芙罗突然扯了扯卫夷光的袖子,满怀欣喜的低声道。
回头,瞧见尤淮和明誉从人群中缓缓走来,风姿仪态让两旁女郎不由侧目脸红。大覃风俗开放,也常有女子倒追自己心仪的男子的,何况今日是求姻缘的乞巧佳节。正好有一对大胆的女子走到他两人面前,面色含羞的送出自己亲手缝的荷包。
大覃的乞巧之夜,若是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便可以送出自己的小物件,里面包的是自己的名字,若是那男子也有意愿,也许姻缘就成了。而且乞巧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