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荀元惜,早非昔日那个被荀家娇养长大,只等待价而沽的无知稚女。
不过刹那,她已从前世的杂乱记忆中,抽丝剥茧,直指关跷。
但是,当她将所有,可能知晓管氏病情内因,或许还猜到管氏已有身孕,且又能在今日这出诡局中获得巨大利益之人,在脑海中筛了一遍,却发现……
竟无一人,有此手段,也有此能力!
原以为,既是重生一世,那便如旧路重走,哪里有坑,哪里有桥,再是明白不过;可没想到,本该清晰明了的前路,突然变得如此扑朔迷离!
荀元惜那珠圆玉润的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与年龄完全不符合的沉郁与凝重,一对黑白分明的杏眼也如幽深寒潭,凝了冰。
就在这时,管氏不经意的,视线与荀元惜的目光一触,当即瞳孔紧缩。
“啊啊啊!你,你你你……你是谁?是谁?啊!血,血——”
尖叫声更加凄厉,管氏双手抱头,踉踉跄跄地直往后退,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死死紧盯着荀元惜,眼底满是警惕和恐惧,
又似乎带着一丝愤恨,恍若撞见了什么吃人的怪兽。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我……我有刀,我不怕你!对,我不怕你!滚,你给我滚开!”
管氏像是真疯了,嘴里喊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仓惶四顾间,瞄到旁边地上一截断枝,以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扑过去,一把捞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胡乱挥舞。
“太太!太太您这是干什么呀?您可醒醒吧?这样会伤到您的!”
娘的,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吧?
怎就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事儿!
金朵简直欲哭无泪,但纵然心下再多抱怨,她还得小跑过去,拉住管氏。
可是,彻底陷入疯狂的管氏,力气大得很,她一个身娇体弱的小丫头,怎么拉得住?
金朵真是要哭了,红着眼圈儿,哀声乞求玉竹。
“好姐姐,帮帮忙呀!大不了……大不了我把年节上,太太赏的金豆子都给你!求你了!”
别说三颗金豆子,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不要,她也不敢叫太太受伤呀!
也不知真是财帛动人心,还是被金朵的哭求打动,玉竹都没向沈月请示一下,就挽起袖子,冲了上去。
然而,为奴为婢的,哪敢真往主子身上使劲儿?
全无理智的管氏,仗着自己手里有“武器”,什么都不怕,一会儿喊着什么“别杀我”,一会儿又骂“你们这些畜生,放开我娘!”,带着扑过去抓她的金朵、玉竹,就在这半边园子里,兜圈跑。
看三婶和金朵、玉竹,三人扯作一团,几次都险些摔倒……
荀元惜不顾伤势,发狠地咬了一下后牙槽,硬提了一口气,高声大喝:“管慧心,别动!你再跑,就掉湖里了,会死的!”
非是她不敬三婶,而是三婶眼下这状况,恐怕只能直呼其名,才有希望将其唤醒。
她这一声大喝,气势极足,本是软糯、稚嫩的嗓音,竟然压过了管氏的尖叫……
金朵、玉竹惊了一刹,齐齐顿住动作。
湖?
湖还远着呢!
难不成……
七姑娘被三太太吓狠了,受惊过度,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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