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内,扮做夏钦的慕若为程晟宁诊完脉之后,又从内到外的勘测了一番,最终,似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程西爵攥着茶杯的手一瞬间收紧,那瓷杯被捏碎在掌心中也不自知,血液一点点顺着指缝滴落到外面。
面前的男人气息似死寂的森林,一张俊脸冷酷的可怕,他深沉的凝视着程晟宁,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悲痛。
“陛下,您的手”陈彦哎呦一声,小心翼翼的开口,刚想准备绷带替他包扎,就看见程西爵已经将手中的杯子碾为齑粉,吓得不敢再上前。
“我来吧。”纪歌拿过陈彦手中的纱布,将程西爵的手掌被划破流下的血擦干净,轻轻包裹了两圈,打了个结,眼里也是掩不住的沉重,仍旧低声在他耳边安慰。“陛下,你先别顾着伤心,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程晟宁平静的端坐在一张雕花檀木椅上,尊贵的金色龙纹短袍绣着貂皮毛领,让他看起来毛茸茸的,像个玉色的小团子。
一张和程西爵足足六七成相似的小脸上没有什么悲伤之情,只是神情有些黯淡,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一个人从出生的时候就背负着必死的命运,太多的希望破灭,数不清的所谓神医名医为他诊治,却一次次的让人失望。
对程晟宁来说,这不过是又一次没有结果的诊治罢了。
眼底的那抹黯淡在看到程西爵手上的伤的时候,瞬间就消失了,挂上纯真可爱的笑靥。
“父皇,你不要难过啦,宁儿都不怕的,这世上还有太多的神医呢,宁儿相信父皇和凰凰会替我找到的。”
“夏御医,您没有师傅徒弟之类的人了吗或者是夏国的其他后裔”司子律拧着眉问道,不忍再看程晟宁乖巧可爱的表情,因为太过懂事,而让人心疼。
“蛊虫师只此一脉,没有旁支,但是”慕若顿了顿,直到看到纪歌的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才再次开口,“虽然无法解了这个蛊虫,但蛊术相克,可以用别的蛊术延缓太子殿下的病情,源自一个夏国的古方,类似于,换血。”
“换血”纪歌的表情并没有太过轻松。
“此法施行太过困难不说,而最重要的是需要一方药引这药引,反而是最难得之物。”
无数次的失望化作绝望,让哪怕是一丁点的新的希望,都会让人飞蛾扑火似的扑上去。
程西爵仍然忍不住抬起头,带着一丝希望的看向他。
慕若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换血术法的药引,便是中蛊之人的至亲身上的血。”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程西爵,但是还没有等到程西爵点头,慕若就继续似是戏谑的补充说道“陛下乃万金之躯,药引并不是太子殿下父亲的血,而是太子殿下的至亲中,女子身份的人。”
“很遗憾,据在下所知,殿下的母妃早就仙逝了。”
“是不是只要是女子,与晟宁有血脉关系的便可以”司子律仿佛想到了什么,在一旁开口道。
“对,换血术需要大量的血液,同时要持续很久才能见效,必须要至亲心甘情愿,为其耗尽心血。”慕若眼里掠过一丝冷笑,淡然的应道。
“子律哥,你是想”纪歌忽然想明白司子律的意思,犹豫的问道。
“母亲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晟宁死的”
“不行,姨母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如夏御医所言,这换血术需要的血不可谓不多,没有哪位老人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