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已经切成橡皮大小的糯米糍粑,这里也叫“梁粑”,有深粉色的,白色的,堆成小山一样,旁边还有两袋花生糖果,还有一袋一元一元的人民币。
两卷鞭炮过后,老人们开始祭天,嘴里念到:“祭天祭神,我替主人家向你要富贵,要儿要女,要长长久久,风调雨顺”念完这几句,一个老人端起酒碗倒向楼顶的四周,再抓起糖果梁粑撒向四周。
这些做完后,走到靠房子前面的围墙,向楼下撒梁粑,楼底下,三哥已经披了一条床单在肩上,头上戴着头盔,床单后有两个年轻人拉着两角,形成一个可以接东西的朝天口袋。
一开始楼上的老人就是向三哥披的床单撒大个的没切过的糍粑,一边撒一边念:“一送你天长地久,二送你地久天长,三送你荣华富贵,四送你金银满堂,五子登科,六内高升,七子开源,八发大财,九长久远,儿孙满堂。主人家的荣华富贵今天起。”
主人家就在下面接受这些老人们的祝福。念完了这些,楼上的十几个人抓起切好的梁粑,花生,糖果,钱往房子前面撒,宾客们早已经在楼下准备好了捡梁粑。
撒一次,大家蜂拥而至,一起抢起来,据说抢的越是热闹,主人家就越是兴旺。一次一次楼上的人撒的欢,楼下的人抢的快,哄抢声,说话声好不热闹,这样一直接着十来次总算撒完了桌子上、袋子里的东西,到此撒梁粑也算结束了。
升子里的红包都归了几个祭天的老人们。“撒梁粑”结束后喇叭里又想起了“老幺叔”的声音:“大家准备坐桌吃晚饭了,在山上做活路的(干活),园子里做活路的准备回来吃晚饭了”。于是新房酒的晚饭开始了。
我们寨子地处山脚底下,三面环山,三四十户人家的房子依山而建,我家新房正好建在一进寨子的第二家,寨子周围都是稻田、菜园、玉米高粱地,稻田中间有一条水渠通过,像一位提供乳汁的母亲灌溉着周围的稻田,地和地之间还夹杂着一片一片的小树林。
人们干活的地方都离家不远,可以听得到喇叭的声音。寨子上不管谁家办酒席,都是全寨子的人一起吃饭一天的,除了办酒席的人家其他人家都不开火的,如果有来不了的老人孩子,年轻人也会从办酒席的人家端饭回去给他们吃。
其实我很喜欢这种有着浓浓乡情的酒席。吃完晚饭收拾好,大家一起玩闹到凌晨甚至通宵才散场,这样新房酒算是完成了。晚上的玩乐分为好几个阵营,孩子一拨在侄子杭生,侄女红妹的带领下看电视,追逐嬉戏。老人一拨是妈妈那辈人唱唱山歌,看山歌碟子,年轻一拨不分男女打麻将的,打牌的还有喝酒的,大家融洽的玩乐着。
今天新房酒的一切事务都是由三哥三嫂操办,爸爸躲在老房子里陪自己的几个老朋友喝酒聊天,他说他老了,以后的事情都要让哥哥们自己做主了。
这次的新房酒办得很圆满,很成功,这也是三哥三嫂当家的第一步。新房酒不仅仅是一场酒席,还标志着我家历史进入了新的一个阶段,爸爸大家长的位置传给了哥哥们。
当然二哥家早年已经独立出去了,大哥英年早逝,留下的大侄子还没能独立。新房酒也是积累了三哥三嫂十来年远走他乡奋斗累积的果实,完成了他们这一生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