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遇到这样的坏天气,景府里就算是过节,相爷也难得回淮洲过春节,反而少了许多往年的的热烈气氛。气候愈发的冷下来,似乎比寒冬腊月还要凉上几许,春来人们不是减衣服反而是加衣服,大家小心翼翼地当着自己手里的值,下了值都滚到热被窝里或是笼到火炉子旁取暖,更没有兴头去想些别的玩意儿,直到了元宵前后天气还是不见晴转。
景夫人被这阴沉的天气搅的半月下来心情也是阴沉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有一天是安宁的。景相爷虽然回了家,白日还是有忙不完的公务在身,只有晚膳是在家里吃。景公子抓紧机会跟着景相爷瞻前马后地学着处理公事,也是日不着家的。只有婉儿是清闲的,她看到母亲心下不快,这些日子在前院里陪着母亲的时间到多,只是也说些家常话,究竟母亲为何事心烦一句也不曾透露给她,婉儿也只有用一些闲言碎语来开解母亲。
到了二月初天才渐渐有所好转,雨还没有全部止住,好歹一阵雨一阵日头,太阳出来的当口人们的心境也是跟着明亮起来。二月初十是景公子的生日,借着暖阳升起,景公子早就想大办一场了,把被霉雨冲掉的春节和元宵的热闹气氛重新给拾掇回来,一则也借着热闹劲宽宽母亲的心,也为沉寂了月余的景府添一添祥瑞之气。
于是,他寿日那天,景府上下又都忙碌起来了。屋前有贴红纸的,挂彩花的。后院有翻土的、培花的。大园子里更是热闹,有装饰龙船的,有搭戏台子的,又有人在高高的树枝上挂起一个一个的大红灯笼。厨房里亦是忙碌异常,有忙着做长寿面的,有忙着做寿桃的,还有忙着做美食小吃的。在景府高兴的日子人人有份,做什么都自然比平时多了许多倍,越发的繁忙了。
好在个个人都虽忙得大汗淋漓,但是为主子庆寿俱都高兴无比,一则景府却是好久也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大伙儿也早想热闹一番。景公子处一大早就有他的那些弟兄朋友来祝寿不断,还有景府的亲戚朋友也陆陆续续往景府里来,这些人也是被糟天气憋坏了的,好容易遇到这样一件可贺的事情,自然也是上赶着来找热闹了,没几个时辰景府门前就有一番车水马龙的景象了,景公子小小的一个生日宴会巧合之下规格倒超出了大寿的制度。
景公子宴迎过后,到景夫人的屋子给她请安同喜。然景夫人一早起来就心慌气短,胸闷的透不过气来,儿子庆生她也只歇在内屋,让景公子自去招朋迎客,不必记挂她。婉儿本就不爱热闹的人,打发了玉娘和小娟自去找乐子,自己留在景夫人身边照顾,陪她说话解闷儿。
景相爷一早也是在前厅接待前来祝寿的世家大夫,往常这样的场合他可在可不在。现下情势变了,景相爷再不能端着一副架子高高在上,眼下和这些官人们处好了,对自己往后的路途虽无益也不能让他们多余加害。所以就算景夫人身上不舒坦,少不得也耐着性子作陪。
午间时分,园子里开始唱戏了,人们都跑去听戏去了,前院里反而安静了下来。景夫人略用了一点午饭,又歪在榻榻上,婉儿怕她这样越发积食难受,便说道:“大伙儿都去看戏去了,母亲要不也去看几出,现下天也放晴了,母亲整日间胸闷,出去透透气散散心也未必不好的。”
景夫人听了有理,便和婉儿一起到了沁和园的水榭亭,戏台子就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