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洗澡时连脸上的印子也全洗褪了,沐浴重整后的她犹如出水芙蓉,娇丽得难于形容。婉儿乍见之下也是由衷地叹道,这样的尤物,世间男子怕是没有不被诱惑的。玉娘见婉儿也洗了澡,换了一身藏青色亚麻布衣服,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她脸上的“疤痕”还是恐怖狰狞,便笑着问道:“小姐怎么不把脸也洗了?”
婉儿还来不及回答,便听见房门叩响,玉娘习惯性地要去开门,婉儿拉住了她,“我去开吧,你到里面先躲躲。”玉娘恍然大悟,躲到里面去了。婉儿开门,原来是女堂客送来了水彩墨纸笔等,都是玉娘之前让她们准备的,婉儿谢过后自接了拿到屋里。玉娘从帷幔后出来,说道:“还是小姐顾虑周全,我就没有小姐这样的心细,咱们进来时一个麻子脸一个疤痕脸,现在都洗白净了倒惹人生疑了。”
婉儿笑道:“这也是权宜之计,不然好好的姑娘家谁愿意弄得这样丑。笔砚来了,我该准备给你画画了。”
“这就甚好,我也是想着画画总不能画一张麻子脸上去所以就给洗了,只是这衣服料子样式也太土了些,还有胭脂水粉也没有,头上的饰物一概无着落,都不能拾掇拾掇,倒是怎么办才好呢?”
婉儿见玉娘一脸的焦灼急切,笑道:“你别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你最美的样子早已刻在我的心底,我只照着我心里所想来画,绝不画你现在这‘简朴’样。”
“我最美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你别急,横竖我画出来,你在定夺好与不好。”婉儿一边说一边开始在桌子上铺纸磨墨,玉娘来插手,“既不用我做模型,那我能帮小姐做些什么呢?”
婉儿拉着玉娘在一旁坐下,郑重其事地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想着怎么学做主子小姐就可以了,这以后万一皇上真的慧眼瞧上你了,你可就是正经主子了,再做这些奴颜卑屈的事可要不得。”玉娘被婉儿说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心里却犹如淌了蜜一样甜。
婉儿画画绝对是个中好手,但速度是极慢的。眼下可没有时间让她三五月才能画完一幅画,她已是用极快的速度来画画了,可到底也用了四五个时辰才将画画好。她开始画画的时候天空中正是日头高照,现在不知什么时辰,日头早落,月亮升起许久都已偏西了。
玉娘耐不住困意的席卷,早上床歇息了。婉儿画好画,晾在桌上,自己起身推窗而望,只见一轮明月皓洁如冰,挂在墨兰深黑的苍穹之上,银灰色的月光洒满大地,犹如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柔软纱衣。
婉儿对月思情,不禁暗暗语了一首浣溪沙的下阕来表露此刻的心迹:“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语毕,又吹了半响夜风,才去床上安睡。
第二天一早,玉娘起床时,婉儿早已洗漱完毕坐在桌子边上了,玉娘睡眼惺忪,朝婉儿说一声,“小姐,你起得好早哦。”揉揉眼睛,突然一眼瞥见桌子上早已画好晾干的画像,抛掉所有晨起的懒怠,扑过去细细端详,惊羡地问道:“小姐,这是你画的?怎么可以这么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画出来原来竟可以这般好看,这比我本人美多了。”
婉儿笑了笑:“本来就按着你的样子原封不动地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