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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本是无凭语 莫向花笺费泪行
    黑,渐渐布满天空,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头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夜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寂寥的陪伴着冷漠的月亮。

    悠长的宫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黑夜的阴影里,只有那些因风吹动而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福临独自一人在青砖石道上不知不觉已经徘徊了一个多时辰,自从那日在钟粹宫见到恩绰开始,这些日子里,每每深夜,他的背后就如同攀上一只无形的怪手,推动着他的步伐,让他来到这儿。他心里有个疑问,被他自己反复否定了无数次的疑问,却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如无法挣脱的魔鬼的触手般,一次又一次爬上他的心头,紧紧握住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安然入眠,甚至无法喘息。

    景阳宫的门匾高高的悬挂在宫门之上,紧闭的厚重宫门仿佛隔断的是两个世界,让世界的一端深陷在虚幻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而另一端仿佛一个巨大的阴谋的沼泽,随着每一次呼吸越陷越深,直到完全沦落其中。

    福临几次抬起手想要叩响门环,却又放下。原来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不知该问些什么。福临心中觉得可笑,他是这天下的主人,执掌便可风云变,如今却困在一个女子的门前,不知如何是好。

    福临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叩响景阳宫的门,也许是逃避,也许是害怕面对。而这一次逃避,从此让命运如同一叶扁舟陷入了没有尽头的洪流之中,永不靠岸。

    屋内燃烧着的一处烛火随着气流摇曳着,蜡身已经燃烧的只剩下大拇指长短的一小截儿,昏暗的烛火照亮着房间的小角落。恩绰自小眼睛不好,夜里眼前便一片漆黑,瞧不见东西,起夜便难免的磕磕碰碰。南烛便夜夜在角落里点上一盏烛火,既不会让恩绰觉得晃眼,也能让屋子里有些光的来源。

    也许是天上的星星偷偷将门外的故事讲给了风儿听,晚风便吹开了窗户,发出吱呀的声响。睡梦中的恩绰被突然而来的冷风吹醒,本想下床去关上窗户,却鬼使神差的穿过院子走到了朱红色的宫门前。

    夜里的气温不比白日里,虽是夏季也难免让人感到些寒意。恩绰身上只穿了中衣,随手在床边取了一件单衣披在肩上,冷风偶尔吹来,恩绰不禁打了个寒颤,只好双手抱住肩膀来抵挡一些冷风的侵袭。

    其实恩绰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心中莫名的觉得门外有什么人在等候。她的指尖触摸到门栓,久经摩擦的木栓早已包上了厚厚的一层油浆,触感显得有些奇怪。恩绰犹豫了一下,还是双手用力将木栓抽了出来。

    门外的宫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有风扫着树叶儿经过,留下一片沙沙的响声。恩绰迈出门槛儿向远处望了望,漆黑中好像有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正在走进黑暗深处。恩绰揉了揉双眼,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再次看去的时候,悠长的宫道上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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