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白琉玑之前的悠悠岁月里,陪着他,伴着他的,只是沧苼。
沧苼对着他的心思,他多半是有些知晓的。
在见到沧苼之时,他总是会有着几分的熟稔,好似他们许久之前是识得的。
之前,甚久,他一直都是做着一个梦,在梦境里,竹林中,少女巧笑盼兮。那少女的眉眼本是分外的模糊,在之后见得到了君言卿之后,这是少女的眉眼竟是开始渐渐的清晰起来。这眉眼与着君言卿竟是八九分的相似,可那一双眼,眼底的神采,竟都是与沧苼别无二致。
他一向都不喜欢不受控的感觉,是以那时,他便是与这君言卿与沧苼愈发的远。
况且,若是天机门的人发觉到了沧苼,事情便是会愈发的棘手。是以,他只得如此。离得沧苼远了起来,反而是对着她的好。
他宁愿沧苼远离了他一身欢喜平安,宁愿她如此的恨着他,不知所谓。
“沧苼。”顾烟波瞧着呆愣着的沧苼又是低低的唤了一声,勾唇笑着。这一笑,仿若冰雪消弭,那眸间的深邃尽数退却,仿若就是当初的自己。
当初,真正的少年时分。
如今的恣意,便是当做最后的时日罢了。
出关之后,这世间的种种与他来说,便是草芥一般,不值一提,唤不起心底的半分思绪。
如此,便是当的他,与这世间的种种,做着一个彻底的告别吧。至此之后,顾烟波,只是顾烟波。从入了无情道的那一刻起,便是已经没了他的半分抉择余地。
“师兄。”沧苼只是深深的瞧着顾烟波,看见他深邃的眼波下涌动的片刻温润。那时,他还是少年,无情道也不过是堪堪踏入,眸子里亦是会有着片刻的温润。可是,时日久了,他入了无情道就是越发的远了,从十年一次的闭关到了一年,直到最后,一月一闭关。
每次闭关出来的时辰,她都是会瞧见顾烟波眼波下的冰冷,一次比一次再要冰寒起来。
哪里是有着无情道,不过是将人的七情六欲渐次的消弭,他们识得的,不识的的,统统都是忘了一个干净。
最后,不过落了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你若是再是在这树上待着,便是得了风寒,亦是无人管了你的。”顾烟波说着,眉眼亦是舒展了开来,月白衣衫清风卷起,半束的青丝摇曳,模糊了年纪。
“师兄!”沧苼不知何时就是迷蒙了眼睛,一身殷红色的衣衫就是滚着下来,殷红衣衫飞舞着,在这空中打着旋儿,像是秋日里,那最为妖冶的蝴蝶,飞在秋末,那残酷的凋零里,有着一种凄绝的美。
沧苼边是唤着,边是将这怀里的人抱着的越发紧了起来。
她的师兄啊,如今已是多久,不曾温润的唤着她一声沧苼了。
最多的时辰,不过是一个冷寒的眼神,就再也没了其他。她甚至都是会暗暗的怀疑着,是否当初的人,已经不再了。物是,人非。不过向来可惜的是,她连着这物是,均是留不住。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只是她的朱颜仍在,人却是最为留不住的。她的师兄,终于回来了。
片片的梨花瓣子滚着,落在鬓间,似是白首。
她的泪,滴落在青石板上,无声。
“沧苼,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了。”顾烟波说着,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己都恍然未觉的温润。
本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到了如今的冷情样子。不过均是他自己一手造就的了。
从一开始,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