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走的时候,南程突然问起,这一片山好像没有其他住户。程南洲告诉她,这里整座山脉都是程家的祖业,地基。
她心里顿时又对大家贵族的底蕴感到钦佩。
宗祠里已经点了高香,鼎炉里积了厚厚的香烬,浓厚的味道将这一处空间盈满,南程却没有露出半分难受的神色。
先前的中年男人亲自从身后的年轻男孩子手里接过香,再转交到程南洲和南程手里。
南程学着程南洲双手端着香举过头顶,鞠了三拜,然后在供牌前的火炉里点燃,又跪在蒲团上俯身拜了三次,才将香插在了鼎炉中,最后躬身行了一礼,礼数就算完了。
南程看着上面错落排布的铭文木牌,从没有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自这一刻起,她就是程家的人了。
搭着程南洲的手,跨过高高的门槛,出了祠堂。跟在后面的老者走近几步,“二少爷,西厅已经备好了饭菜,可是现在就过去?”
离早饭过去了四个小时,又一路颠簸,南程确实也有些饿了。等所有的菜上齐,她一时看的愣住。
“这是……”她看着花梨木圆桌正中的一道菜,眼皮跳了跳,略带侥幸地问。
“少奶奶,这是阳春白鹅。”在一旁候着的老者回答她。
鹅?
她心里顿时一颤,转头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程南洲,小脸揪起。
程南洲正舀着鹅汤,看她转过的视线掺着哀苦,笑了笑,“就喝一口汤。”
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那老者身边的男孩子也看出她的排斥了,闷头轻轻笑了笑。
“是有什么寓意吗?”南程看着他将瓷盅放在自己身前,盯着那汤色浓白,味道却有些诡异的鹅汤,终是好奇地问道。
“知道天鹅对伴侣的观念是什么吗?”
南程摇头。
“它们性格很温顺,但是一生只有一个配偶,如果一方遇难,另一方则不食不眠,一意殉情……”程南洲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自己碗盅里的汤。
她已经听得心情复杂。
“所以,它们象征着爱的忠诚和永恒。”说完,他碗里的汤已经喝了大半。
南程微微张着嘴,无声惊叹于动物的矢志不渝,她又看了看那碗汤,犹豫着要不要真的喝一口,却觉得唇畔一暖。
程南洲端着自己喝了一半的碗,贴在她唇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诱哄的意味,“来,尝一口……”
身边有脚步声远离,不大的西厅里,很快就只剩了两人。
最后南程还是忍着胸口翻滚的不适,将那半碗囫囵吞下了肚,食不知味。
而她自己碗里的,却是没有动过一口。
还好除了这道菜,其他的都是她惯吃的常菜,嘴里奇怪的味道很快就被压下去。
宅子里其实还有一些雇佣的女孩子,但都像是会隐身一样,不到该出现的时候,绝对不知道还有他们的存在。饭菜撤下后,并有人摆了茶具,就要给他们煮茶,程南洲却摆手,让人退下了。
“程程,来——”程南洲坐到木几旁,对她招了招手。
南程学过两个月的茶艺,手法算不上流利好看,只大概还记着一些步骤,但是程南洲今天好像非要她来沏这个茶。
她也不扭捏,也不在乎自己是沏茶还是泡茶,端起小电炉上的热水壶,就开始烫壶烫杯,拿过茶勺打开青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