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院子里又出现了一阵杂音,然后刚刚合上的门又被打开,里面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大概是三十左右的样子,穿着素色的衣衫,后面跟着三四个丫鬟婆子。妇人面上带着柔和娴静的笑容,有些局促的走到离云翳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请恕民妇无状,不知大人前来,实在草率。”
“不怪夫人,是我未曾提前投上帖子,突然到访实属冒昧。”边说着,云翳边冲来人微微欠了欠身子。
“大人礼重,民妇万万承受不起。”说着赖盈法赶紧回了一个礼,“但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说完又觉得不妥,“哎呀,看我这,大人先请入内,我唤下人去沏茶。”
引着云翳进了里面会客的屋子,赖盈法又急急忙忙的派了丫头去煮茶水,“大人请稍等片刻。”
“不急,”云翳歉意地笑了笑,“说起来,劳烦夫人良久,还不知夫人是何身份?”
“哦,是民妇唐突了,”赖盈法温和的笑了笑,“民妇是九年前跟了当家的的。”
“这夫人真的好聪明啊,”妃玉听着赖盈法的回答忍不住感概,“恐怕你一张嘴她就猜到了你为什么来的了吧。”
云翳点了点头,既是回答妃玉的话,也是对赖盈法说的做了一个回应。
“夫人既已猜出云翳的来意,我也就不多做隐瞒了,这次来也确实是为了前夫人的事情。”云翳停下来看了看赖盈法的表情,发现对方正在面带微笑地认真地听他讲话,就又接着说道,“赵家弟弟不能相信他的姐姐是意外死亡,我也觉得此事存疑,所以想要查探一番。”
赖盈法了解地点了点头,“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进入孙家,所以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大人若是想要了解,不妨等拙夫回来。”
“无妨,我现在也是不甚了解,夫人知道什么随便说说就好。”云翳对着赖盈法说道,但话里话外却是不留余地。
果然,赖盈法犹豫了一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大人愿意听,民妇便也就讲上一讲吧。”
轻轻抿了一口,赖盈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来此时可能也是怪我。”
“那得是十年前了吧,我家中突遭变故,家破人亡,只剩下我一个人被拙夫救起,从此就自愿跟在他身边,端茶倒水以报恩情,刚开始的几个月倒也是平安。”
说到这儿赖盈法顿了顿,“这事儿本是被人所不齿的,但话无不可对人言,只别污了大人的耳朵。”
云翳摇了摇头,“夫人此话严重了,只要行事问心无愧,其他倒也无妨。”
赖盈法感激地冲着云翳笑了笑,“妾身虽蒲柳,但当时也算略有几分姿色,本是报恩之举,三人成虎竟成了苟合之事。妾身当时想要以死明志,却被拙夫拦下了,据说也是因为这,赵夫人才会不幸身亡。”
说到这里,赖盈法早已泣不成声,“多半妾身便是那命硬之人吧,否则又怎么会害了家人,又克死了赵姐姐。但事情到底怎样,夫君未曾明说,还在一年之后娶了我,纵心中不安,可到底没有抵过卑劣,竟也同意了。”
赖盈法已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厌弃之中,“如今妾身只想着日夜诵经,以求安稳,便是有什么报应之事,也都报到妾身身上就好。”
哭了一通,赖盈法好不容易收敛了情绪,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听她哭诉的可是朝廷命官,于是连忙拭了眼泪,“如此无状,让大人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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