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我似是觉察到雾孜瑾的一束探究目光…
“桃花,你喜不喜云霞?改日我教那雾霭为你织一匹,她的手艺可是顶好的,着在身上又轻又薄。”雾灯询说不止,轻扯我的薄袖,牵引着走在云桥上。
足下绵软,雾山果真名不虚传,如云如雾,连路桥也是施法以云雾相成。
我静静听着,有些无奈道:“你如此叽喳恼人,仙尊一向喜静,又怎会留你侍奉左右?”
雾灯嘟起嘴,眨了眨金眸,颇为天真道:“许是因我名为雾灯罢!”
“那你又为何名为雾灯?”我顺着此话问道,起手轻挥去他左髻上落飘的尘叶。
“因我是一盏灯啊!仙君最喜我的光了!”
“噗!”手还未曾探回,指尖仍粘着叶碎零的纤细,却见一活生生的紫衣小童变作一盏浮灯飘驻眼前。
金光流绕灯身,繁色点缀灯芯,刹那间,光华千丈。
还,还,还真是一盏灯,我竟无语,与灯相对。
“嗖!”声罢,雾灯已幻回人形,兴冲冲地攥紧我的衣袖:“那你呢?你为何名为桃花?”
我愣了愣,直起左臂,右手从腋下掏下刚幻结的一枚桃子,皮沾仙露,娇红欲滴,递与他,语气诚恳极了:“许是因我会结桃子吧!”
……两人沉默许久,颇有默契,相顾无言。
行至一片碧水旁,微波袅袅,云雾浮游,“此为何处?”一见仙湖,我有些喜不自禁。
“此处为碧时阁,取碧水邀雾起,时云动山驻之意,而此湖名为鹧鸪湖。”雾灯颇有兴味地摇头晃脑起来。
“鹧鸪湖,为何取鹧鸪二字?鹧鸪可并不喜水呵!”我细细咀嚼着湖名,淡淡询问。
“因,因…”雾灯忽而颊红了,似有难言之隐,唇抿了又抿才启齿道:“因碧时阁主梦鲤上仙喜食鹧鸪,阁内畜养多许鹧鸪,此湖才…才…”
闻之,我不禁瞪大双目,大声道:“而今灵山,雾山,阴山三大仙尊同规,三山内众仙不可食有翼者,无肢者,戒大泛荤腥,碧时阁主凭…。唔唔唔”
雾灯突得死死捂住我的嘴,悄声急道:“嘘,轻声些。”他左右环顾,未曾见闻闲声,“据说两千年前尊长于缪妄之渊游修时,在巫海所救一身受重伤的鲛妖,尊长怜其孤苦病弱,便携回雾山为其医治。”
“然后呢?”我呆呆地扒开他的手,随其悄声问道。“自然是治好之后,甚得尊长欢心,才受赐此碧时阁,成了这碧时阁主。”雾灯一脸理所当然。
“因是妖,所以可食肉糜?”我大为讶异,娘哟喂,受个伤也能飞鸟成凤…
要知,仙界三山均有一殿一阁,殿主自然是三山仙尊,而这阁主除仙姿超凡,仙力不俗外,地位也必然超群。
“因怜惜,便成一阁之主?”我说怎未曾听闻过雾山此一阁主是何身份,缘是不可说呵。“我不信,阁主之位怎可如此儿戏!”此时,我感到胸腹中满蕴正义超脱之气,坚定地喊道。
“并非儿戏,据说这梦鲤上仙是尊长的…仙种!”雾灯一语惊人,我简直要晕眩过去了…仍想开口辩驳,却看雾灯一噤声手势,顺指而望。
湖的另端涌入大片大片金光,肆亮云雾,似有佛音相托,但见一辆接一辆的双乘天马车排排驶过,吁驾喝声充斥湖周,场面宏阔,光华刺目,教人看不清车上人,马上鞍。
“何事呵?竟有如此场面!”我忙拍着雾灯的肩膀问道。
未闻声,转首相看,只见雾灯也似被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