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碟盘中寥寥无几的剩菜。心虚地嘟囔着:“我平日没有如此能食的。”
听见我的话,他面上笑容更甚,附和道:“是,是,你食得最少了,此些全是我食的。”
我愣愣得盯他许久,他亦以似水的眼波笑瞧于我。
倒是没待几时,他便意足心满地离院回府了,徒留我哀声吁叹。
唉,早知他喜得是此种姿态,那便是放肆之我嘛!我又何必苦了这许久!
嘿,这人倒着实有趣,藏掖不说,还厌那惺惺作态,喜那恣意而为,中意一女子竟不去追逐,却来与我假意。
便是我与那女子真像,他怎的不与我实实在在地生活,亦不触碰于我,亦不于此过夜,亦不予我名分。
曾以为他珍爱的女子是那柳明依,可他却时时与我相会,相会又是因我与那女子相似,思及此,我便对柳明依突生了不少怜惜。
此番以后,他便时时临顾乐活院,而柳明依遣人暗随也知了此地,却不知为何只于七月间来泼闹了一回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叫人又用捶棍重伤了我已残瘸的左踝,使我又生生忍耐了数月的疼痛。倒是于心中怨恨过几日,再也未曾见她,那恨便淡薄了不少。
绛雪霜染街市,湖冻水封。
火枫织锦貂裘,那颜色太过显眼,我本是不愿披的,绿娥却予我好一番规劝,说是少爷的命令,定要我用上。
我披起裘衣,瞧着院中与衣相映的艳艳腊梅,蕊心点点米光,扬了指尖轻拨弄,红妆粉饰得娇羞,竟成一幅冬景。
“青安!青安!速速开门!”一番静意,生生被那敲门声惊破,无人相应,那声却越来越响。“人呐?青文!青文!快快将门打开!”
我皱着柳眉,紧了紧裘衣,娇娜地步至院门前,轻轻启了门,“你怎么如此磨蹭,你…”来人见门开了,头也未抬,紧张地抚着怀中的绣丝襁褓怒声指责道。
“粉萱,你抱着甚么,如此慌张?”素手抚门,我漠然而询。
“姨,姨娘…”闻我之声,粉萱有些慌乱,喏喏道:“奴婢扰了姨娘,求姨娘恕罪!”
我并未言语,只冷冷地瞧着她。她咽了口沫水,悄声道:“姨,姨娘。少夫人,少夫人她…她没了。”
那一瞬,我以为自己已不再目明耳聪,听错了话,亦或是脑中混沌,想岔了意思,便呆愣愣地待她再言。
“昨夜没的,说是难产,血浸了满床,怎地也止不住。请了城里最好的几个产婆来,也只是保住了小少爷,少夫人却没缓过来。”粉萱徐徐讲说着,轻轻启了襁褓一角与我瞧那娃娃。
小脸皱巴巴,面色蜡红,以一丑字形容也像是在夸奖,齐墨然与柳明依都长相极佳,怎的生个娃娃这般丑陋。我眉皱得更深,见那肌肤已冻得有些青,急急让了粉萱进了门。
至了暖房,才厉声说道:“这么寒的天,你怎就把将生的娃娃带出了门,若是伤了,冻了,病了,看少爷不给你好瞧!”
“姨娘恕罪,是少爷使人唤了奴婢去,让一早将小少爷带来的,说今后小少爷便是您的孩子。”粉萱抱着孩子往炉边紧靠了靠,俯首解释道。
“我的…孩子?”闻言,我愣愣自语着,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接过那襁褓。瞧着褥中眯起眼细细酣睡的小不点,心中忽得涌起一股暖流,一瞬间便将胸腔填满。“这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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