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串念下来,李冠英连气儿都不带喘一下,末了,他将圣旨递上前,“二公主,请接旨吧。”
赵天若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了个措不及手。
“公主?”李嬷嬷轻摇了摇赵天若的手臂,后者死死咬着下唇,似乎还想挣扎。
沈君澜眉心微拢,将手上一叠签字画押的供状扔到她面前,“贵府所有人都已经招了,这是他们的供词,公主还有何疑问?”
赵天若任由一张张代表了她罪孽的纸在眼前落下,砸在面前冷冰冰的地上,双眸无力地在上面扫过,曾经的一字一句轻言细语耳鬓厮磨在利益面前终究是变成了过眼云烟,一张两张,几乎每一张纸上都是在指证她和廖将军,却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呵…”赵天若捡起一张纸,脸上满是讽刺的笑,说什么爱,说什么不离不弃,生是她的人的人死是她的鬼,到头来,出卖她的时候却是这般义无反顾,无情无义!
程将军眉心蹙起,朝后挥了挥手,“带走!”
一群禁军涌上前,将已经没有任何抵抗心思的赵天若等人押走。临走前,程边流朝沈君澜拱了拱手,多亏他及时请来圣旨,否则今日还真的没办法收场。
沈君澜客气地点了点头,程边流带着人离去,穆良知上前朝沈君澜挤了挤眼睛,朝他竖起大拇指,然后也跟着进宫复命去了。
“沈大人,既然已经没事了,奴才就回宫和皇上复命去了。”出了公主府,见禁军们将府上各处都贴上了封条,李冠英适才朝沈君澜弯身一拜,“沈大人今日立了大功,奴才提前在此祝贺沈大人。”
沈君澜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地点了点头,“承蒙公公吉言,公公慢走。”
廖将军府豢养私兵意图不轨证据确凿,着令三日后赐死的消息穿得满城风雨,彼时桃倾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新月感叹地说了句,“真想不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桃倾倒是没那么多感慨,毕竟她和这些人都没什么交集,实在没办法提起什么同情惋惜之心,只是,“说起来陛下终究还是给他留了体面的。”至少没有拖到菜市口接受百姓们的痛骂不是吗?而且作为从犯的宜妃和二公主,陛下也是留了情的,否则无论如何她们也逃脱不了一个死字,只是接下来日子不会好过就对了,冷宫那地方真的不是人能待的,宜妃养尊处优惯了,只怕忍不了多少日子,至于二公主就更不用说了,堂堂公主成了庶民,还孤身一人要如何在这底层生活下去?
正如桃倾所想,不出七日,宫中便传出宜妃病逝的消息,她抱着沈君澜叹了口气,“看样子还是没能熬过去。”
沈君澜捏了捏她的脸,“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人逼她。”陛下已经把选择权交给了她自己,可惜她选择了以死来结束痛苦这条路。
桃倾点了点头,“我也没觉得什么,就是觉得生命这东西真脆弱,廖将军喝下一杯毒酒便撒手人寰,生前的功与利到头来都化作一世的骂名,而二公主本该一生衣食无忧的人却因为心里的不安,不知结果的将来而赔上自己生来有幸的身份,所以,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那个位置就这般吸引人吗?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沈君澜牵着她肩上的一缕发丝细细把玩,闻言眸中划过笑意,“若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想,这世上会少许多的冤魂。”
桃倾多愁善感地又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好了,别想那么多,本来就不聪明,再想这些问题只会变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