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北宫的富丽及繁华,触目所及只有最纯粹的洁白。
墨香给我披上洁白的披风:“陛下说了那位稀客在宫门口候着您呢。”
我紧了紧披风的飘带:“炟儿那日是让你给哀家披这个披风的吧,哀家知道稀客是谁了。”
墨香笑着推开殿门:“凡事都瞒不过太后。陛下这也是想让您多开心些。心情好比什么药都重要,您说是吧。”
“姑姑说的极是!”殿外是半尺厚的积雪,经晨阳一照积雪的最上层还闪着五彩的光。一条淡黄色干草铺成的三尺宽的道儿一直通至宫门口。
墨香挽着我来到宫门口。
雪景中一袭黑衣的中年男子缓缓跪下身来:“中山王刘焉拜见太后。”
“快起!”刘焉上次入宫还是北宫落成之时,一晃将近十五年了。
刘焉缓缓站起身来。黑色的披风罩着墨色的锦袍,乌发上的宝石竟也是墨色的,整个人在雪中显得异常醒目。
只见他漆黑的眸子弯了弯,连带着唇上的黑须动了动,嘴角上扬:“若是太后不怪臣弟唐突,可否容臣弟单独陪您赏会雪。”
“好啊!”
“太后。”墨香蹙了蹙眉:“还是让奴婢远远跟着吧,如今您的身子可是不能走的太久了。”
“好!”
刘焉冲墨香一笑:“素闻墨姑姑忠心,果真不假。”
“太后请!”刘焉缓缓移动了脚步,黑色的厚底靴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以往几次见刘焉他都是神色冷峻的,难得这次有了笑意,我不由冲他打趣道:“什么事劳的中山王大驾了?”
刘焉径直看着前方,嘴角依旧上扬:“听闻太后病了,臣弟特来看看您。”
“那哀家可是罪过了,大冷天的劳您跑一趟。”
刘焉止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我笑道:“太后的性子果然还是如从前一般。”
“中山王却是变的愉快多了,想必这些年有韩妃开解,你的小心结也开化了。弟妹可一同来了?”
“噗嗤!”刘焉一时笑开了,洁白的牙齿配着黑黑的胡须,整张脸都似暖阳:“太后还是和从前一样拿臣弟开心。”
“这些年可好?”刘焉笑的虽是开心,却是多了不少的皱纹,看样子苍老了不少。
刘焉缓缓的移步上前:“好着呢。只是太后的心结何时能解开?”
“难道是炟儿让你来做说客了?”自我病了,刘炟就想尽办法引我开心:“我问你弟妹来了没?”
“没!”刘焉的笑意有了片刻的停顿:“就当臣弟是说客好了,只要太后开心。”
“哀家自然开心。对了!”我刻意举起披风:“谢谢您的蓝狐皮!可当真暖和的很!”
刘焉转头看着我笑道:“也只有您穿着好看。只是”刘焉一时看着我的脸,眸子里渐渐没了笑意:“只是再怎么悲伤,您也要保重身体啊。你都不曾照过镜子吗?你的脸可是比雪还要白了。如此下去”
我用力推了一把刘焉,故意恼他道:“你是说哀家老了,不配这狐皮了吧!你要是觉得舍不得,就拿回去好了!”
刘焉似在苦笑:“这可是贡品,臣弟如何敢拿!”
或许日头有些高了照的雪地更是晃眼,我不由的眯起了眼睛:“舍不得当初就不要给嘛。”
“还好吗?”刘焉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听陛下说,自去年秋日病了您一直也不见好。若是觉得不舒服,臣弟陪您回去吧。这雪一时半会也化不完,休息好了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