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上冥观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许多车夫听得我要去上冥观,便都死活不愿载我,我给了好大一笔银子,方才寻得这一个车夫。
车夫道:“夫人!前方便是‘进生往死’村了。”
我撩开车幔,向远处望了望,便见着前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颓败,一幢幢茅屋毫无生气像极了一方方荒冢,看着委实有些阴冷,令人毛骨悚然,我心下明了,难怪人人避之不及,谈之色变,这看着分明就是人间地狱。
马车靠的越来越近,那“进生往死”村在我的视线里也越来越明了,车夫在离“进生往死”四字村头牌匾还有十米的距离时便将车停了下来,对我道:“姑娘可看见那幢宫殿了?”
我在马车一旁伫立,仰面向前便看见一幢极美的两层小阁楼,它的美并非仅是恢宏大气,而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阁楼通身黝黑,周身镶嵌着宝石,宝玉,无论月光日光皆能使其熠熠生辉,与四周破败的茅屋相比方显得格外骇人,妖气横生,阁楼四角皆悬镇妖铃,风一摆便震耳狂吠,夺人心智,那车夫听得镇妖铃心下惊悚,便匆匆调马道:“姑娘此去,好自为之。”
如此情景是个正经人心中都会觉得寒气逼人,我也不怪他,便道:“多谢!”
那车夫走后镇妖铃便消停了,我站在村头匾额下,抬眼盯着那四个大字,心中默念“进生往死”,这分明不算绝境,倒是有些绝处逢生的意味,我顺着进村的路一直往前走,两侧的茅草房虽破旧但风吹不倒,道路两侧还挂着风飘飘的招子,每户皆有人住,我从此路过,四下看了看,上冥观在这村中极为显眼,于我也甚是好寻,顺路走到头便是了,我在上冥观前定足,谨慎的观察了一番,便听得云英在里面嘶嚎:“程锦溪!你来了!”
我听得急步朝里走去,便见云英绑的似只毛毛虫一般,悬在房梁之上,听得云英嘶嚎,众人厌弃道:“嚎什么嚎?!”“老实在上面待着!”
这赌坊内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我心下一颤,见众人均围在一方长桌前,一人道:“我,我赌一根手指。”众人听得皆唏嘘:“切!”“我当什么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你也敢很观主赌?”
一时间赌坊内皆为怨声,我听得脑仁疼,揉了揉眉心,四下寻找如何放云英下来?便听得长桌一端道:“安静些,我有客人来了。”那声气极慵懒,似是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对手。
我向那殷红帘幔望去,只见一人极潇洒的躺坐在藤椅之上,双脚翘于长桌一角,只见得一双黑靴,极为不屑和悠闲的抖动,他的身侧站着一位妖娆女郎,身姿曼妙,衣服紧致的包裹着娇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红帘遮住二人,见不得容貌,但如此形容也是实为难得的。
不知何人邀我来,我已将这赌坊看了个究竟也未找到放云英下来的办法,我寻了一处藤椅,坐了下来,冲云英教育道:“你说说你是得罪了何人?因何得罪的?偏将你绑在此处。”
云英着实懊恼:“我也没有得罪谁呀,下月云根哥哥要回来,我近日都很老实的。昨日与你分开,忽的眼前一黑,睁眼便在此处了。”
我见他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茶便欲一饮而尽,忽听得帘幔中话语响起:“姐姐莫要喝这些茶水!”我听得疑惑的四下望了望,除了那人身旁的女子,这此间便就只我一人为女子,姐姐?莫不是叫我?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杯,便放在了一旁。
忽的那女子道:“好了,拖出去将那手指砍了来。”语气极冰冷,似是如此事情早已见多不怪了。
那帘幔中的男子便道:“姐姐既来了,那便与我堵上一局如何?姐姐若是输了,我便将这人还给姐姐,姐姐若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