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可一路上焦虑的心到底放下了,打量樊香后问:“你怎么晕倒了?现在身体怎么样?”
程爱华在一旁道:“妈妈是在建梯田大会战时晕倒的,头上还磕了个大包,忘记了许多事,我差点以为就要没妈妈啦!” 她口齿伶俐,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可不知怎么,越说越委屈,一下子泪就掉了下来。
她一哭 ,程爱红也跟着哭。只有程爱军,躲在樊香后面,觉得自己比较安全了,一手抓着妈妈裤子,小心翼翼探出脑袋,觉得没有危险,指着程伯绍大声说:“坏人,你出去,不许惹哭我姐姐!”
“乖,这是爸爸!”樊香笑了起来。
程伯绍啼笑皆非,儿子这是不认识自己了,真是应该揍他一顿。可现在他顾不上这个,哄好女儿后看向樊香问:“你现在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
樊香说幸好她底子好,没什么大恙,估计晕倒也只是因为营养不够,劳累过度。
程伯绍长吁了口气,“这就好,以后得注意些顾着自己。”他过来看樊香头上的包,小心地吹了口气,好像樊香是小孩子似地柔声说:“不痛了啊。”
真不亏是父女,他和程爱华举止一样。刚穿越过来时程爱华也做了这个动作,还在樊香找借口说自己有些记忆丢失之后安慰她。
其实被花朵治疗后,没一点儿事了,不是怕让人觉得她好得太快,连这个包她也不会留。再说几天了,连包都消得差不多,只留下一片青紫的痕迹。
可不知怎么,听着那柔和的声音,感受着那轻柔的动作,樊香觉得有些手都不知道上哪里放,有点被人过近距离的紧张。在后世,即使她这样的防护师也练得一副钢筋铁骨,哪会这样被人呵护。
为了摆脱这种情绪,说过话后她让程爱华几姊妹出去玩,樊香这才按照原主以往的称呼说:“爱华爸,不是我打电报叫你,我……我没办法带着孩子们过下去了!”
“我是家里男人,你不叫我才不应该。”程伯绍看樊香一眼,感觉老婆变化了许多,原来她总是愁眉苦脸,问她有什么事她又不说。现在愿意把心里的话说出和他商量,他只有鼓励的。
“队里工分值算出来了,咱们家总共是4150个工分,每10个工分2角8分,大队应该给咱家11620元钱,可扣除了咱家分的每人口粮263斤,我们还要给队里56元3角。”
穿越第一天晚上队里开会就是这事,回头樊香也拿着自己记的工分数去核算过了,数据并没有什么错。
从账面上,家里存的钱让她买了一通东西后,现在是负资产。樊香心里泛起一阵悲哀的怒意,这是原主的残留情绪。他们一家,只有她一个壮劳力,干的都是最累的活,计的工分都是和男棒劳力一样的一天10个工分。
孩子们不上学跟着干活时,即使被照顾,大女儿只有一天4分,小女儿只有1、2分,都是拉后腿的。公婆还好说,郑红梅早就不愿意了,不然也不会闹着赶在大冬天分了家,一家分成了三家。实际上,分出来的只有他们一家,程小绍仍然和公婆住在一起。
这次她晕倒,程老太拿了半斤糖,程小绍一家,可是连一粒米都没见他们拿。虽然分家正和樊香心意,但事不能这么算。
说着,她带程伯绍看了家里的存粮,“爱华爸,虽然家里还有这些粮食,可离分夏粮还有三四个月,我们娘儿四个,粮食怎么也不够我们吃的。
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欠大队五十多块钱,如果不还上,夏收后我们就无法参与分粮食,你说我们娘儿几个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