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一方面已经进入冬季了,施工不便。再说老板刚接下海外一宗大订单,资金要放出去周转一下,这可是笔好买卖。”李键毫不设防地把求购建筑钢材的传真合同递给刘英凯看。
刘英凯干钢厂出身,只扫了一眼就警觉起来:“李键,这可是国内废弃标号。”
“国内废弃了,国外不是还没废弃吗?”李键毫不介意。
“发达国家早废弃了。”
“发展中国家不是还没废弃吗?”
刘英凯认真了,说“你们也不是做钢铁生意的,人家为什么要找你们订货?”
“我们有实力啊!”李键自豪地说,“如今经济不景气,没几个企业能拿出这么大一笔流动资金来做这种大宗生意。”
刘英凯拍了拍李键的肩膀道:“听我说,老兄,你不是在大学当讲师了,商场险恶,轻率不得。劝劝你们老板,放弃吧!”
李键看了看表说:“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正式签约了。”
说话间,廖希文走了进来,他们同时站了起来。廖希文一眼就认出了刘英凯,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很深,不仅是因为他潇洒自如的雄辩口才,更难忘的是他抚摸过林惜雪的头发。但廖希文直感地相信,他和林惜雪不会有更深的关系,他了解林惜雪,林冰堰可能喜欢他,但决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轻易地接受他。退一步讲,就是他和林惜雪有某种暧昧关系,他也不会为儿女私情辱没君子之风的,当人居高临下时很容易宽容明显弱势于自己的对手,他不就是一个小小律师吗!他宽宏地伸出手,说:“吴律师,怎么有空到这来?”
李键赶紧解释:“我们是战友。”
廖希文盛气逼人:“吴律师,你那一元钱的官司打得可有点创意,不知师出哪家高门哪?”
“自学。”刘英凯撒了谎,有点找不准感觉,他尴尬地搓了搓手说,“廖总,我解释一下,那一元钱的官司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多有得罪,还请廖总见谅。”
“见谅?”廖希文看了看他,故作漫不经心地问,“是林惜雪让你来的?”
“这和林总没什么关系,纯属个人行为。”刘英凯说。
廖希文并不相信这是他的个人行为,但他敢于在对手面前推功揽过,倒是忠义难得。他推了推眼镜,又仔细看了看刘英凯,英俊精明,难得的是没有浮躁之气。他心头掠过一丝遗憾,自己手下竟没有这样的人。他顿生惜才之心,说:“吴律师,那是谁的行为我们不去管它。当律师的职业道德就是,拿谁钱财替谁消灾,这我理解。我付高于蓝德公司两倍的酬金,聘你做希文集团的法律顾问,怎么样?”
刘英凯愣了,他对廖希文的大将风度产生了好感,刚想开口解释,李键慌乱起来,他没把实情告诉廖希文,如果拆穿了,那是欺君之罪,他暗暗在背后踢了刘英凯一脚。刘英凯会意了,
说:“容我考虑。不过,有件事我倒想提醒你一下。”刘英凯拿过传真合同说,“廖总,我看你们这笔合同有风险。”这并非表现欲,他倒真的对自己“一元钱”官司引起的冤冤相报感到歉意,很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
“哦?”廖希文有些意外,“你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