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他养他几十年,好不容易盼着他能有点出息,我怎么就这么惨啊!早知道我就该拿我的这条老命去换他啊,我的儿,我的儿啊!”
母亲跌跌撞撞跑出了医馆,向着知府的方向跑去,一路上止不住的哭喊,向来往行人诉着这些年来的酸楚,最后,只剩的几句听不清的恩怨,跪倒在知府大门前。
“董大娘……”淮宋跟着董大娘后头,想上前拉着,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
“我还以为……孩子他爹老早就走了,嘱咐我好好把孩子拉扯大,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这苦日子熬到头了就没有苦日子了,谁知道当初就该抱着孩子一块跟他爹走啊。”
原本就聚集在知府门前看热闹的百姓自动给董大娘让了条路,也有昔日认识的邻居过来劝几句。
“孩他爹,孩他爹!你在天之灵看到了没有?你看到我们母子俩被人欺负不敢吭声啊,孩他爹你要是在天之灵看见了,你就显显灵救救咱们的孩子啊!”
知府的大门缓缓推开,里头走出来的令家一家子。
令夫人不由分说地走上前揪住跪倒在地的董大娘的衣领,哭喊道:
“就你家儿子是人,我家儿子不是人!我家儿子就得被你家儿子砍死是吧!”
“你放你的狗屁!明明就是你家儿子要我儿去钻那养鹌鹑的笼子,你儿子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董大娘整个单薄的身子被令夫人揪起,就在令夫人一巴掌想扇过去的那瞬,淮宋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其推开,然后搂住怀里的董大娘。
“就当是给你家死去的儿子积积德吧,董大娘的儿子董骁,还不是也要被你们给害死了。”
“淮宋?怎么哪儿都有你!”令夫人自然是对淮宋熟悉,她与自家儿女结下的梁子江南谁人不知。
“令夫人,这件事巧了我也在场,我可是用我这双眼睛瞧的一清二楚。”
“你瞧清楚了什么啊你?”令夫人一手推着淮宋,后头令老头子便上前来阻止。
“算了,反正这事总算有了交代,咱们还是回去办好丧事吧。令秧,衡之,我们走。”
令老头子不提,淮宋也是没发现站的远远的王衡之夫妇,她没去多看,只是将揪住自己衣领的那只手给一根根掰开。
“人在做天在看,我瞧清楚了什么,你们最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令夫人没去顾及后头丈夫的感受,反倒是朝淮宋这儿走了几步。
王衡之见状不妙,本想甩开令秧的手打算上前阻止,没成想早就有人比他先一步横在了二人面前。
那把冠绝古今的扇子搭在了令夫人的手腕,接着一转便将她的束缚挣脱开来,接着再将扇子这么一打开,王璟撇了撇嘴,也没拿出好脸色给令家看。
“令夫人,我的醉仙楼已经被你搭进去一个厨子,怎么着,还想再坑我个厨子?”
王璟的目光越过令夫人,来到了令老头子身上,也只是扬了扬嘴角。
“今日之事我也在场,改日丧事,还望令大人能够给小王一个机会去凭吊凭吊,毕竟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呢,说没就没了,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王璟不喜斗的原因不是不能斗,只是他懒得去斗罢了。
他那日挡在淮宋身后,紧紧抓牢了她的手腕,心下琢磨着,这好戏怕是已经正式拉开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