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息了一声,垂眸道:“如今哀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秦立仁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心拔凉拔凉,失声哭道:“难道太后眼睁睁的看着航儿凭白受了这份冤屈么?这分明是尉迟兰嫣那个妖妃施的阴谋诡计,意在除掉太后你的娘家人啊!”
太后又看了他一眼,情绪难明道:“你说的哀家何尝不知,你先退下吧,哀家自有主张。”
“太后……”
“好了,你若再耽搁一刻钟,航儿就会多一份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的性子,为了那个妖妃,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臣谢太后恩典,谢太后恩典……”
秦立仁终于又重新看到了希望,感激涕零的磕头谢恩。
太后坐凤辇到御书房时,皇帝正在和卫元则谈论政事。
卫元则一见太后进来,立刻上前行礼,太后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冷冷的问道:“卫元则,安楠的身体养得怎么样了?”
“安楠的身体已经大好。”
“既然身体大好,明儿就把她送进宫来吧。”
“这……”
“你府上就快办喜事了,难道要让安楠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厉醒成亲?”
“……”
卫元则脸色一变,心里涌起一股无言以对的失意。
这一阵子安楠都住在秀云山庄,可是他能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除了政事繁忙,还有婚期在即,他根本忙得抽不开身,若不是洛樱时常去陪伴,安楠过了那阵子新鲜劲,早闹着要离开了。
太后是安楠的母亲,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没办法拒绝。
这时,皇上迎了上来,行礼道:“儿子见过母后。”
正要为卫元则说两句话,太后却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哀家是你的母后,哀家问你,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皇帝你可知道这何意?”
皇帝愣了愣,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太后对他这样的讥讽喝斥,很快就镇定下来,态度颇为恭敬道:“父皇在世时,一直教诲儿臣,人身立于世首先要做到的便是个孝字,所以我成国才会以孝治国。”
太后冷笑道:“哀家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儿子不敢忘。”
“好一个不敢忘,哀家再问你,当初尉迟兰嫣的表弟当街抢了吏部侍郎郭松龄的孙媳妇不说,还逞凶打死了他的亲孙儿,你是怎么处治的,如今秦航无意冲撞了尉迟兰嫣的父亲,你就立马拿了人。”说着,眼睛就红了,悲伤里夹杂着愤怒,声音带着哽咽道,“皇帝啊,你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偏心也不能偏到这个份上,你命人拿下秦航不就是冲着哀家这个母后来的吗?”
“儿子不敢。”
“你还什么不敢的,你若真不敢,就立刻给哀家放了秦航!”
面对太后的咄咄逼人,皇帝心里憋着得火气就要爆炸了,他正待发怒,立于他身后的卫元则微不可察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忍耐,毕竟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至少在表面上还要做足孝字。
皇帝深呼吸一口气,强将怒气压了下去,冷森森的从牙齿缝里咬出一句话道:“母后,儿子命人拿下秦航,不仅仅是因为他冲撞了嫣儿的父亲,还因为他悄悄用几块糖哄了一个小乞丐,让他去给沈遥送信,幸好,那封信被朕的人劫了下来。”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卫元则。
卫元则会意,默默的从袖笼里掏出一纸信笺,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于太后面前,太后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信上就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