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有些诧异地眯了眯眼睛,别说,她还真会。
毕竟打小就见父辈们在饭桌上这么玩儿,尤其太湖很喜欢这些个助兴的小游戏,觉着划拳时喊得那些个“一心敬、两相好”的典故特别的气派,所以他们极小的辰光就偷偷摸摸的“三星照、四鸿禧”的学着玩儿了。
不光是猜拳,这会儿认真想来,她们打小玩过的这些个不大需要借助器具场地,哪哪都能玩得开,而且有趣易行,只需用心动脑的游戏可不要太多。
寻常些的譬如甚的猜子令、扭酒令、投壶令、抢红令,还有拍七之类的,后来念了书,还有再雅致些的譬如覆射令、飞花令、顶针续麻、拆白道字、回文之类的……而且灵璧都还玩得不错……
但有一则,红果说的猜拳好玩儿是真的好玩儿,只是一玩起来,尤其兴头上的辰光,难免要大呼小喝的。热闹是热闹了,可到底这是慧明院,不是自己家,未免不合规矩,所以灵璧想了一圈,就跟红果还有大伙儿提议:“要不,咱们来玩猜子令吧,这个也痛快爽气。”
虽是再小些的差不多四五岁的小孩儿喜欢玩的游戏,不过只要玩得好,也是很有意思的。
“行啊!”红果略一思量,就答应了下来,她对玩甚的并不是很在意,只要能赢,只要她们能管愿赌服输就行了。
许是不比猜拳的直白,再加上又有点儿被这个“令”字儿给唬着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繁英几个都不知道这个猜子令该怎么玩儿,青萍更是下意识地拽了拽灵璧的衣袖。
灵璧扭过头来看她,就见她不住地抿着嘴唇,虽然内心深处是有些诧异的,不过当下还是赶忙拍着她的手安抚道:“没事,没事儿的,这个易哉的很,保证一看就会。”
说着就随手在桌上捏了枚瓜子演示给她还有大伙儿看:“就譬如这样,我把这枚瓜子藏在一只手的手心里,你们谁能猜到瓜子在哪只手里,这就算赢,要是都没猜中,那就算我赢……”
这是猜子令最为简单的一种玩法,还有一种适合人多时玩的,譬如说把人分为两组,一组通过一番传递后将藏物藏在某一个人的掌心里,然后大家都握起拳头来,让对方一组的代表出来猜,从而分出胜负来。还有一种上了难度的玩法,还有个名儿,叫做“五子三猜,两手不空”也是后来桑础最喜欢的,要用到三枚瓜子两颗花生这样的搭配,他们习惯叫做“三红两白”,随意出一拳叫对家猜,先猜单双,后猜几枚,再猜红白……
当然,瓜子、花生的并不是重点,藏甚的都无所谓,关键是得赢。
这么一说,繁英几个就懂了,枇杷更是跃跃欲试的:“这个好,我要玩这个。”说着还把桌上吃剩的瓜子、花生这样的炒货全都拣了出来。
青萍依旧心不在焉的,回答问题不算甚的,可不知道为甚的,她总觉得红果似乎不安好心。她不想问答她的那些个问题,也不想叫灵璧回答她的那些个问题。
不过从来没玩过这些个游戏的秫香又兴奋又忐忑,倒是不大显得出她来。尤其灵璧还忙着收拾桌子,也没顾得上她,直到红果大弄乾坤地藏起了瓜子,喊了灵璧演示给大伙看,灵璧的视线在她的眼睛同拳头上来来回回地折腾了许久,终于确定了下来,青萍只觉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其实红果的心亦被灵璧的这一番折腾提到了嗓子眼,拳头越握越紧:“你,你这回确定吗?”这句话红果已经问了不下三遍了。
灵璧抿着嘴唇,重重点头,没再说“等一下”,只说:“我且相信我自己一回。”
红果当即耷拉了嘴角,不情不愿地张开五指,一枚瓜子赫然嵌在她的手心里。
灵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