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有意循古礼但又不愿铺张浪费,讲究个“礼简而仪不失”,洛老爷子照昨天与秦家两位兄长通气的内容,虽然他们叮嘱不收重礼,但洛老爷子还是尽自己的所能,备齐了“拜师六礼”,用盒子装好了,上面系上喜色的绳结,整整齐齐摆放好后,就等着下午带往秦家去了。
为了这场拜师礼,洛老爷子还给孙子稍微收拾了一下,给他换上了托隔壁叶家叶玄他妈妈买的一身新衣服——洋气的一整身小西装,连小皮鞋都有。
小九穿上这套衣服,看着就像一个大人似的,既挺拔又俊美。
小九早上倒是听话地按爷爷的嘱咐把新衣裳换上了,但过程中还是不肯跟爷爷交流,也不说话。但他心里到是挺急的,想找点去夏夏家,偏偏就略于向外界表达出来。
爷爷上完上午的课回家来的时候,他和爷爷去食堂里吃过了饭,本以为这就要去小兔子家里了,谁知爷爷又带他回了家,在家做做这事儿、那事儿,就是不出门。
他时不时地就在爷爷面前晃悠一下,看爷爷还是不出发,在正坐在书桌前忙活的爷爷面前又转悠了一遍。
直到老爷子从孙子那反反复复、走来走去的肢体动作中看出了孙子的心急,不由得有些想笑又有些酸溜溜的。这臭小子平时做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的,偏偏到了这会儿就这么着急。
他看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已经两点一刻了,和秦家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洛老爷子检查了一下要带过去的东西,看都备齐了,便带着孙子出门了。
秦家小院里,蒸饭铺子此时正是下午清闲的时候,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家也很少在外面活动。
院门是半掩着的,洛家祖孙进门的时候,倒座房里面能听到削木头的动静。
那门帘是半开着的,里面夏夏的爸爸秦望平正他的临时木工作坊里忙活着打各种作为样品的小家具。
他听到有人进门的声响,抬头看到洛老爷子带着小九进了院门,忙和人打了声招呼,放下手里的活计,主动给他们带路,招呼着人进屋坐。
说起来,他们家两位老爷子师承师公,都是一身的本事。
当年秦望平和他师傅孙良学艺的时候,拜师礼也相当郑重,虽然简化了很多道仪式,但基本的拜师礼节还是有的,拜师礼他也尽可能地备了一份。不过那时候村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他想尽办法凑齐了六样礼,只是里面有些金贵或者一时难寻着好的,他只能先用其他的东西代替了,他师傅也不是看中这些的人,收到干果和他连夜去山里打的野鸡、摘的新鲜果子,也没嫌弃,难得对他露了个笑脸,没多说什么就收下了,也认下了他这个关门弟子。
那时候,秦望刚发现自己自那次意外过后得了后遗症,没办法长时间地对着书本,只要对着大块的文字超过半个小时,就会头昏眼花、晕眩呕吐,他当时不信邪,强撑着看了一天的书,结果整个人都虚脱了过去,大病了一场。
大哥当时拿了家里剩下的所有的钱,带着他辗转去了省里的医院,医生都说没有办法能够治疗,人的大脑太复杂了,他们没有办法找到发病的根源,更不谈对症下药了。
这个怪病彻底断绝了他继续上学的路,但也许上天真的冥冥之中是有安排的吧,当他下定决心跟着孙老爷子学木艺,方有机会遇上了阿兰,还有了夏夏这么可爱贴心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