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宴的把控者,后知后觉中已是换成了娴妃,她将收上来的字条逐一放入木箱子中,其数倒不是很多,太监们去挨个拿的时候,有些个小姐的反应简直可用“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八字来表示。
不解,着实不解。
后知后觉,着实后知后觉啊。
而朝亖也是不想给的:“既然太子殿下说了舞乐不可比,我拿什么跟人家一较高下?”
太子殿下则箍住她的手,左手刷刷写下一个书字,款款落下朝亖二字:“本王知道朝儿身怀十八般武艺,舞乐琴曲乃是双绝,可是别人也是要面子的嘛,当谦虚点儿,谦虚点儿……诶!小鱼儿,你过来。”
余光一瞥,抓到一只成了人精的鱼儿。
玄翎向正在玄琛那里讨红银的玄煜招了手,让他到自己跟前来。
“四哥——”玄煜十分可疑地挪着步子过来,低了头,和刚刚池边的声调明显不同,简直就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两边的小鱼鳃包子鼓起,轻轻叫了声人。
他被父皇抱在怀里,这眼睛吧,就止不住地要找人,找他那位四哥。
可是四哥见色忘弟,只同一位姐姐说话,他看着,倒觉十分眼熟,探了脑袋一瞧,那人背对着,也瞧不出个仔细。
于是玄煜蹦跶着下来,先去二哥哥那里讨了年节的红银,回头一看,给他惊进了玄琛怀里。眼熟的姐姐不是别人,正是他自进殿就压根忘了的跟在后头的朝亖。
而朝亖现在一点也不计较刚刚玄翎的所作所为了,反正也不一定抽到她,反正她也不必去争个什么才艺第一的名头来,凭某人不要脸的本事,她大可心宽。
现在嘛,逗逗这条蹦到她跟前的鱼儿才是头等大事。
“原来是六皇子呀,臣女朝亖,在此见过六殿下,且祝六殿下年年抱得金元宝,年年有鱼!”极为不认生地摸摸玄煜的头,她的梨涡荡在凝脂玉肤上,两颊点缀浅粉霞云,比起桌上那样式精巧的菜品,更加可餐。
纵使那笑迷得玄翎愣了神,他旋即便挑了眉,这小鱼儿的脸比朝亖喝了酒的还红,莫非,又背着他做什么心里发虚的事了?
三天不叫到跟前说一番话,又去坑哪个小宫女小太监的份例银子了?
玄煜心里的小算盘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若是连这“奸情”都看不出,枉他平日里偷偷跑出宫去这么多遭,枉他朝那听风阁里白砸了碎牙的赏银。
想到银子,那空口报出的十两银子是打死都拿不到了,还带着倒打了自己一耙,玄煜憋红了脸,看了眼正一脸发懵的玄翎,赶紧扭了头,十分甜气又胡作一通地同朝亖道:“朝姐姐新年好,朝姐姐真好看,朝姐姐快嫁给四哥哥给小鱼儿当嫂嫂吧!”
“回来!回来!回来!”
玄煜说完转身就跑,被玄翎一个伸手勾住了后衣领,拖了回来。
他听得满意是一回事,其中原委又是另一回事,他从未和小鱼儿说过朝儿,这小子,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朝亖听了一串噼里啪啦的话,玄煜语速太快,又带着三四分嘟囔,正在好好琢磨个中意思,就见玄翎的大掌将他双手捆了住,箍在跟前,俨然是“兴师问罪”。
玄煜自知不能指望逃过四哥的追问,两眼汪汪地向朝亖求救:十两银子,本小王给你!本小王给你啊!
朝亖见他还能捡了漏洞腾出一只手挣扎着解下腰间鼓鼓的钱囊袋子,回他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