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一进门瞥见谢敬云的疲态,想必是东门的案子有些棘手。
周辅项坐到主位上,看着两个徒弟,从怀里掏出一介册子,叹了一声,“适才裴丞相送来一份册子,敬云你给我将上面的人盯紧了。”
谢敬云上前接过册子,随意翻看了几页,纳闷道,“首捕,这上面的朝廷官员上至二品下至九品芝麻官,人数众多。”
周辅项冷哼一声,“这是裴相丢给我们的烫手山芋,我们铁捕门不做也得做。”
顾兰看着那本册子熟悉,才想起那是章远临下车前递交给裴玄的东西,看来章远不愿入京,宁愿蛰伏在罗家镇偏隅一角,这背后的原由想必牵涉太多官场的人心难测。
周辅项见谢敬云还在犹豫,遂道,“东门的案子就交给顾兰去办,你放心去调查名单上的人。”
谢敬云收了册子,疑惑道,“首捕,丞相借我们之手整顿官场,可我们铁捕门一向不过问朝廷官员的事务。”师傅有理由推脱掉这桩棘手的事,何况铁捕门与新晋丞相少有往来,师傅怎会答应裴相的请求。
师兄对探案比较执着,不爱与官场打交道,师傅此次派他去处理朝廷的事,他自然心里不乐意。
顾兰喝口香茶,打趣固执的师兄,“师兄,你放心去做事,我给你将东门的事办好了,首捕心里有打算。”
谢敬云一记眼刀杀过来,转过头追问一句,“首捕,册子上的人从哪条线索追查。”
周辅项手指扣着桌案,思沉半响道,“收集他们受贿贪污的证据,烂摊子留给裴相收拾,我们铁捕门自然不会首当其冲。”
谢敬云明了,拿了册子拜过别,顾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一同出了书房。
顾兰搓着双手,兴兴道,“师兄,那东门的案子的卷宗现在能否交给我瞧一瞧。”
谢敬云如今正在气头上,首捕突然让他去调查官场的事,还是受丞相之托,他一想到官场里的勾心斗角,还不如呆在铁捕门睡大觉,不去理会顾兰的幸灾乐祸,加快了脚步。
顾兰只得小跑着跟上谢敬云的步伐,坚持不懈道,“我瞧师兄面色不佳,被东门的案子缠得心神恍惚,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你就放心交给我来办。”
谢敬云耳边的蚊子一路嗡嗡,压着怒气,丢下一句话,“去找小六拿卷宗。”
顾兰看向走远的谢敬云,他溜得比泥鳅还快,心里可谓是得意洋洋,半道截胡的滋味真爽!
临到晚饭点,顾兰高兴的往饭堂冲去,一进饭堂,坐着吃饭的捕快个个皱着眉头,盯着碗里的菜和肉一副食不下咽的表情,光顾着刨碗里的白米饭,甭提有多凄惨了。
顾兰迈进门槛的脚慢慢缩回来,想转身溜走,但师娘眼尖的发现她,硬生生叫住了她,顾兰不得不随波逐流,给自己添了碗饭,师娘给她打了满满当当的菜。
看着旁边的小六吃了口肉,顺便扒了六口米饭,她夹肉的手微微颤抖,师娘站在饭堂中央,插着腰大吼一声,“今儿个,都给我吃干净了,谁吃不干净,我晚上给他加夜宵。”
顾兰狠下心给自己夹了块红烧肉,烧的有点焦,真的是挺咸的,咸到心窝子里去了,这哪是吃饭的饭堂,简直是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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