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听她前半句,还觉得挺高兴,等一句话听完,就傻眼了。
嫣然说完,不再看他,打算关上窗户。
虎头顾不得要走,忙上前挡住。
他靠近了些,身上的血腥味越发浓厚,嫣然闻得面色苍白,腹中一阵翻滚,忍不住捂嘴干呕。
虎头赶紧退开一步,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嫣然蹙眉道:“还不去把衣服换了!”
虎头下意识照做,进了西边的屋子,将黑衣换下,塞进灶膛里,又打了冷水兜头冲了几遍。
这屋里有他的衣服,因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他不想弄脏衣服,只套了条裤子。
把自己收拾完,他探头往东屋看,见里头烛光亮着,便又走过去,试探地推了推门,才发现竟然没锁,他迟疑了一下,想起里头奶娘还在,还是没进去。
嫣然打开门,看见他身上几道狰狞的伤口,立刻转开眼,将一个小瓷瓶地过去。
这要是当初她生孩子,这人从山上拿来的,止血收口效果异常好。
虎头捏着小瓶子,见她准备关门,脑袋忽然灵光起来,忙道:“我背上也有一道口子,够不着。”
嫣然停下动作,冷着脸看他,“一道口子对你而言算什么,死不了。”
虎头老老实实站着,不敢再说什么小口子没关系之类的话。
两人僵持一会儿,嫣然从屋里出来,又回身小心关好门,便往西屋走去。
虎头愣了一下,赶忙跟上。
他自己给胸口、腹上的伤口上了药,胡乱缠几圈纱布,便转过来用背对着嫣然,把药瓶递给她。
背上的口子一直从左肩延伸到右腰,几乎占据了整个背部,伤口边沿往外翻卷,露出里头惨白带着血丝的皮肉,可以想象,若下手的人力气再足一下,砍断脊椎骨,他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嫣然咬着唇给他上完药,脸色已经白得似一张纸,毫无血色。
虎头转过来看她,想了想,道:“就是看着吓人,不怎么疼,那个人已经被我——”
他突然停下来,瞄了瞄嫣然的脸色,见她似乎没注意到,松了口气,又想起一事,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嫣然回过神来,迟疑道:“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人?”
“谁?”虎头皱起眉,谨慎道。
嫣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半夜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我问了一句是谁,他就翻墙跑了。”
其实她心里也猜测到,来的极有可能是宵小窃贼之流。
之前这人日日来看孩子,那些歹人见家里有男子,便不敢上门,如今他半个月没出现,这院里又都是妇孺,可不正是下手的好对象?
虎头面色阴沉,脑中将镇上游手好闲之徒过了一遍,沉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不会有下次。”
然而他这话,却更让嫣然不放心,依他的手段,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微微拧着眉,道:“你若没碰上,也就罢了,若碰上了,就送去官府,不要胡来。”
虎头痛快点头。
嫣然看他应得利索,心里又怀疑,这人是不是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但她也没有心思理会更多,今天是凑巧她醒了,那歹人一时受到惊吓,许是因为心虚,才立刻跑走,若等他摸进屋里来,见屋中只有女人小孩,那时候会发生什么?
她根本不敢多想。
她把方才虎头放在窗台上的荷包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