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空果然没再怪他,道:“她现今在哪?”
“属下……不知……”
至空目光瞬间凌厉,“你可知你撒谎时我瞧得一清二楚?”
“大岭山……”
至空向他走了几步,风倪竟一慌向后退了一步。
他冷声道:“怀里是什么,掏出来。”
风倪犹豫间将信交了出去,他接过来,将信展开。
“诀别……”至空只瞧到这两个字便眼前一发黑,他有那么一会功夫脑子里是空白的。云末要跟他诀别,他若是没有了云末,只怕这世间万物于他而言皆是留不住他了……
他脸顿时黑了,周身涌起肃杀之势,风倪只觉得至空虽话不多也不热情,但从来都是好脾气的,从未见过他情绪这般过。
他不敢再瞧那信中一字,只觉得胸中涌起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艰涩道:“她嘱咐你什么了……”
风倪不敢瞒他,道:“姑娘说不必将您扯进来,待天亮时分若无她消息便将此信交给您,若您要去便让我……便让我一定要拦住您……”
至空目光陡然锋利,似一柄利刃出鞘所带剑气那般,他沉声道:“带路!”
“主人,云末姑娘交代了……”
“带路!她对我有多重要我想你知道,她若有事,我能苟活?”
风倪望着至空的神色,他觉得倘若他再多说一句至空便能将他打中间撕两半了……
他就像即将要崩溃发怒大开杀戒的嗜血狂魔般,眼神充满杀意。
风倪禀手,垂眸:“喏。”
这世间的千万种相遇,便偏偏有那一人,肯让你为之成魔……云末眉目极淡,她立在大岭山上空,提袍抬袖间口中默念着七星阵的阵决,天色竟越来越沉,千万只乌鸦挥动翅膀一般压了下来,云末不理会天色变化,只专心布阵。
梭曼立在下空仰头望着凌空的云末,瞧一眼云末,再瞧一眼压的越来越低的黑云,心中只觉焦躁不安,这天色甚是古怪,难道是要封住此处的怨气之故?
他阵法了解甚少,问云末那鬼丫头也是主意大只告诉他把无辜的人救出去就好,”他猛然意识到:救人哪里需要这般大的阵仗!
云末她欲如何?
梭曼眉头不展,目光镶在云末身上一般,狭长的眼尾微垂着。他看着云末独自施阵,而他除了扎几个草人什么都帮不上她,甚至都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他明明看的到她,一伸手仿佛就抓的到她,可却又触摸不到分毫。
云末……哪里抓的住云呢?
战淮披了云末交给他的隐妖斗篷,战战兢兢从地下钻了出来,他虽生的高大但胆子却甚小,蹲在斗篷里动也不敢动。
看守的侍卫从他身边来来往往好几个没发觉他,他才像只缩头乌龟般从斗篷里站了起来。
他深呼好几口气,才施点火决,手抖得厉害,决也念错了好几次,哆哆嗦嗦着念法决,猛然间新霖那条蛇亮着的绿色瞳子在他眼前一闪,眼神里从里到外都是对他的鄙夷不屑,凡人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嘛:不蒸包子争口气!战淮一下子将全部专注度都放在了黄符上,他总不能让新霖那条蛇看扁了吧。这才把云末给的那张黄符点燃了,黄符迅速燃完,战淮跟着窜起的金色光芒抬头看,黄符射出的光以迅猛且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自牢房上空冲出去,黑沉昏暗的牢房内竟一片金碧辉煌。
他即使再没见过世面也感受到了那符光将这满室的怨气一扫而光,他微微发愣,待那些看守的侍卫还未反应过来时开始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