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不经意压了压,右手在云末三关出沉取按压,她脉象甚乱,轻取重取都摸不到妖的寻常脉象,他揽了揽袖角,抬眸,“她是怎么伤的?”
至空沉眸,在云末手心写道:是何伤你?
“我作七星阵,二十八星宿同亮后我便瞧不见了。”云末不经意间紧紧握住了至空的右手,梭曼目光黯了黯,语气颇为愧疚,轻声道:“我只能试试,并不一定能有用。”
至空目光如潭水般幽深,默了良久才闷闷“嗯”了一声,他望着云末侧眸,手心里竟湿湿冒出来一层细汗,如若梭曼没有法子治好她的眼睛,他便是穷极一生都要想办法去治好她眼睛。什么天尊,什么天下,什么苍生大义,他都可以通通不管也不顾,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同云末相提并论的……
若是治不好……
他不自知深深叹了口气,心又想道那便拼了命反了,再笼络天下神医,他一定要让她重新看见这大千世界,她看不到,该有多害怕……
许是心心相印的彼此感应,云末勾了勾嘴角握住了他微凉的掌心。他定了定心神,又知如此关键之时,他定然不能慌乱,再开口时已淡定自若:“你尽力便好。”
梭曼神色不明瞧云末半晌,才默默转身去准备针具,一边将药单开下去交给刚赶过来的哲逸去煎药。哲逸眼巴巴望着云末,“姑娘心善必有好报,云末姑娘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梭曼瞧着哲逸眼里带着泪花的样子,不知怎的烦躁起来,堵他一句:“哭唧唧像什么样子,云末她又不是好不起来了!你怕哭的声音小了云末她听不到嘛!”
哲逸一愣,泪珠还挂在眼眶上,他天生少了一根筋,诸多事情上反应甚慢,他匆匆忙忙收了梭曼信号赶过来,一进门就瞧见他视为亲姐姐的云末躺在床上,也无人跟他讲一句云末是怎么了,拿到药单匆匆瞥了一眼发觉都是些剂量用的甚重、活血通络的药,方子也非小病小事开的方子,颇有铤而走险之势,屋子里又恨不得每个人表情都是一副要送云末走的样子,自然而然没往好处想。
他被吼的不知所措,至空回眸瞧他,知他乃是真心关切云末安危,不由生了些亲近之意,温声道:“云末她无大碍,现下虽听不到,她聪慧心灵,也定然感知到你关心她。”
哲逸抹了一把眼泪,擦拭在衣裳上,眼巴巴望云末,有些出神道:“姑娘待我极好……她一定会好。”
至空黑眸闪动,是啊,她定然会好。
梭曼也不知自己为何吼哲逸,又觉自己多余,失了魂一般去煮所需施针的针具。他行了多年的医从未有过的紧张与专注,拿针的手竟都是抖的。
至空目光放在他袖角,淡道:“慌什么!”
那一道幽幽黑色眸光瞧过来,梭曼竟恍然瞧到云末的样子,都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慌乱的性子,也都是时时刻刻清醒的。他这才知道,云末为何要不管不顾跟至空同路而不肯与自己有可能了……
他的心里曾为云末亮起了一个地方,那一瞬穆然灯灭……如此,她便只是自己的病人,而非他人了……
见云末已经躺在了塌上,他看至空,吞吞吐吐道:“施针的地方比较多,你若介意……若是介意我同她男女有别……”
至空目光坦然,道:“无妨。”
梭曼多少有些不自在,“那……”
“需要扎哪里?”
黑黝黝的目光看过来,梭曼也便坦然道:“整个后背的督脉以及双腿后。”
至空听罢后在云末掌心写道:你睡一觉,扎针需要裸露后背,我在。
云末性子也直爽,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