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空没有任何表情抬眸看她一眼,她一双水眸柔光涟涟。
“无事。”甚为冰冷的答了一句,至空便脚步不停要走。
霜月竟隔着衣衫伸手拽住了他的手,他一道冰冷目光扫过来,霜月如同触电一般慌忙松了手,“我……我……你当心身体,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做什么?”至空黑眸沉着,眸光锋利。
“总之你保重自己,否则我,不,云末姑娘必会心疼的。”
霜月一向明白该用何样的表情、怎样的声音让旁人对她心生怜惜,论是人也好,妖也罢,只要是长着眼珠子的雄性生物,大都是抵不过她这样的招数的。
无一例外!
“你不必如此故作可怜姿态,你是何心思我看得清楚!离云末远点。”他冷漠扔过去这一句话,不待她作何反应便化作一抹黑云迅速离开了。
她愣在原地,水盈盈的一双眸刹那间如同一弯被蒸发干涸的浅溪,露着细细弯弯的裂纹。
一阵风吹来,她浑身一个激灵,牙关颤栗着……
不知站了多久,她换上一种明媚且动人的浅笑,方才枯竭的眸子如同被重新灌满银光闪闪的漾漾微波。
“云末姑娘好些了么?”
梭曼正坐在木椅上呆望着云末,闻言望向声音柔美的霜月。不免登时一愣,霜月一袭浅色长裙,脖颈纤白如白玉,腰身盈盈一握如弱柳扶风,秀眉下一双眸子水亮亮望着云末。他便直了直身子,对霜月浅浅笑了笑,“只能看今日的针成不成了……”
“姑娘受了不少苦。”
梭曼听霜月带着软糯的鼻音,眼底微红,心中便道:定是她心疼担忧云末才如此神色,至空也有看错人的时候,这般善良,哪里需要防备……
至空走之前嘱托他照顾云末,小心霜月……
梭曼立在她身旁,望云末,“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你我万般无奈与责备也无法替她受了苦痛……”
霜月抬手掩了掩眼角,越发带着责备的语气,“若是我再多留一会……”
“胡说什么?你再留一会也只是多一个你受伤罢了,更何况你修为不及她,我们见到的不过多一具你的尸体罢了……”
霜月情绪激动,微微掩面,梭曼抬手揽了揽她的肩膀。
她红着眼睛望他,“你三天不曾休息了,我替你照顾姑娘,你去透透气吧。”
至空那双黑眸深沉目光突现在梭曼眼前,他说了:他不在时,他一步都不能离开云末左右!
梭曼重坐回木椅上,摆摆手:“不必了,我倒不累,日夜不眠的是至空。”
她只一瞬目光避了避,语气略微不自然道:“至空他……可是云末姑娘的……”
“你还没瞧出来?”梭曼轻轻笑一声,随即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傻姑娘……他们……是谁都插不进去的……”
梭曼本是无心,霜月面上神色却一瞬甚为尴尬,如同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挑破了一般。
她将袖角攥在手心里揉的不像样子,梭曼只望着云末的不曾看到她神色古怪。默了一会霜月柔声道:“至空他去哪了?”
梭曼起身,道:“有些要紧的事要他去处理。”他望着云末后脑,再看这光洁背上一个又一个骇人的针,不免心中一疼,不忍再看,便转过目光回道:“找他有事?”
“无……无事找他。”霜月再望了望趴在在塌上的云末,整个后背疏疏密密的扎着银亮亮的针,皮肤看上去红肿怖人,她静静瞧着,脑子里突然悠悠响起一道声音:“她若死了……便如你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