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台山斋房。
正半躺在塌上眯着眼睛神游的弋黎猛然坐起,将手中的栗子丢在一旁的果盘中,问:“可是有人唤我?”
正在剥栗子壳的上神白泽手未停,将目光移到了装了大半栗子的盘里,继而自顾自的继续剥栗子。
那侧弋黎侧着耳朵望着屋外,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白泽的手腕上,轻轻摇了摇,白泽手中的栗子便“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平遥兄你可曾听见了?”
白泽轻瞥了瞥嘴,将栗子捡起来,三两下剥好扔进了果盘中,拍了拍手才悠悠道:“听见了。”
弋黎此时倒不急了,又重新躺了下来,一只手拄着头,将腿高高翘起,另一手两指夹起一个栗子扔在嘴里,鼓鼓囔囔道:“我都不曾听见,你耳朵倒好。”
白泽无奈摇摇头,微嘬一小口香茶,又转身打开一袋子松子,重新取了一个盘剥了起来。弋黎脚尖一点一点,嘴巴嚼动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狐狸?可是以前老缠着云末的那个?他找我什么事?莫不是云末与至空?云末那性子最倔了,断不能是她……那便是至空?
山下梭曼没等到任何动作,便又出声道:“劳烦上神现身,容我同上神讲清所求之因。劳烦上神现身!”
白泽淡淡扫他一眼,“你不去瞧瞧?”
“不去!哪有那闲工夫搭理他!”他一把抓过白泽面前的果盘,将里头剥好的松子一口气倒在嘴里,又将盘子扔回在白泽面前,拍了拍手起身。
“干嘛去?”
“山下转转。”弋黎伸了个极大的懒腰,回眸看他:“松子不要剥了,油的很,不好吃。”
白泽望弋黎背影,梅净果然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换上那种严肃正经的神仙样端正离开了。
他望着笑了笑,将松子口袋拿过来,细心扎起来。
一本正经的神仙慢佻佻的移到了山下,淡淡垂着眸子看山脚刚好坐在石头上休息的梭曼。梭曼抬袖擦了擦汗,远远望了望,心中又觉云末病势危急,便又起身运气发声道:“还望上神发发慈悲,随我去瞧瞧云末吧!”
这厢弋黎淡淡的眸子猛然抬起,竟是话落之时便出现在梭曼眼前:“云……那猴子怎么了?”
梭曼只被轻微一惊,微微笑了笑,施了礼,“见过上神。”忙回道:“云末她施七星阵与封灵阵,不料那七星同耀红光,云末她……”“她怎么了?”“她看不见,听不见,所有对于外界的感应,她都没有了……”弋黎仔细分辨了梭曼的几句话,耐着性子反复咀嚼了几遍,压了压眉头,如梦初醒般意识道,我这徒弟又聋又瞎还又没有任何感觉了?
他便又耐着性子问道:“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意识?”
“回上神,是。”
他轻轻长长舒了口气,眉头也松开了。
“上神为何不急?”梭曼看到弋黎这般模样,便着急起来。
“急有何用,我帮不了她。”他淡淡望了望天际,云聚在一起,又散开,他眼眸轻掠过,再不看那些云朵。
梭曼恨不得要将弋黎绑起来抗到云鼎山去,那里云末命悬一线,不容他浪费时间。他将至空交由他的玉放在弋黎面前,疾声恳求道:“劳烦上神随我去这一趟,此乃至空交由我的信物,还望上神看在他们与你师徒情分上,救云末一命!”
他眸光扫过来,在他掌心处凝聚,陡然锋利……至空的冠玉……该是有多要紧的情况才能让至空将他贴身几万年他父唯一留给他的东西转交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