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么个人来？不是姓董，是姓刘，叫刘昊。”

    “小董，以前和我们一块办起来的人，听他说这次游戏设计的基本也都是归功于他，卖给我们没问题。”

    “本来通过刘昊也行，但那人劝不动，劝不动他就等着和风淮一块死。”

    这两句话，是我今天在办公室门外清清楚楚听到的。

    我忽然大脑一片混乱，里面像有一团线，密密麻麻，纷纷乱乱，想找出口却又毫无办法。

    “不是，你蒙我呢？我亲耳听到的，他们买通了姓董的，但是没买通刘昊啊。”

    林子执忽然刹车，就这样一下子停在马路中间，索性这条路上车辆不多，而我由于惯性脑门差点磕向车前玻璃。

    他神色凛然，盯着我：“你从哪听到的？”

    “今中午，有人说我把文件落在你们公司了，我去拿的时候听到的。”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手握拳，用力砸向方向盘，“靠，玩儿阴的，从老子爹公司里撒野。”

    他又问我：“所以你去找贺承淮和他说了是吗？”

    我想起下午的事，心情沉郁，嗯了一声。

    “他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

    他冷笑一声：“你被骗了，这个事是今天上午那姓李的和我说的，原本等着邀功请赏，他说买通了风淮公司里一个叫刘昊的，结果却骗你，让你听到的是买通了个姓董的，然后让你去传话给贺承淮，让他调整新游戏负责人，这个孙子，仗着自己是个屁大点的小股东就从这里使阴招！他以为他这么玩就能搞了谁吗，老子给别人下绊子的时候他还爬课上睡觉呢！”

    我如同两耳轰鸣，全身僵直起来，我脑袋里那团线忽然一点点挣脱开了，林子执说的每个字都像是那些线一根一根的抽出来，却像鞭子一样击打着我所有的神经。

    “你没骗我？林子执，你没骗我对吧！”

    “没有。”

    “那我今天下午和他说的……全是假的？”

    他看着我，不作声。

    “难怪……难怪他怀疑我和你们是一伙的……他都知道了，他早就知道是谁背叛了，他现在也觉得我背叛了……”我狠狠闭上眼，垂下头去，手里紧紧攥着头发，有些近乎歇斯底里。

    我已经分辨不出当时自己是什么感受，但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之一。

    林子执沉默地看着我，然后带我去了海边，他帮我摇下车窗，夜晚的海风，潮湿而冰冷，全都灌了进来。

    他开口：“迎着风哭……比较爽，你要不要试试？”

    我只是呆呆地望着海面。

    因为风的缘故，浪头很大，有几次水几乎都快漫到车停放的位置。这浪有规律地汹涌着，在眼里看来，却是显得平静。

    人如果到了痛苦的尽头，就会平静，我忽然理解了这句话。

    就像是我。

    我被那冰冷的触感刺得眯了眯眼，转头，问林子执：“如果我告诉你了错误的消息，你会选择相信我吗？”

    他的脸在月光下衬得发白，他笑笑：“会。”

    我心口微滞，也笑着说：“你看，你都会相信我，他怎么不会呢？”

    难道时间真的过去这么久，把所有的事物都改变了吗，它改变了很多事情发展的轨迹，难道连人心的轨迹，也被改变了吗。

    他轻声道：“有些事情，你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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