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来后,他才觉得方才的惊慌显得十分的不真实,若不是现在尚有微微的心悸,他都难以想象自己会有如此恐慌的时候,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可是关心则乱……自己何时把她看得如此重了?盯着那好似十分虚弱的人儿,不知为何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恼意。
秦芝忽然将云芊扶了起来,伸出手与她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握住,这次用浑厚的内力直直探入她的体内。
她的体内一派暖意,竟无半分寒骨伤踪迹,寒骨伤似已被彻底清除了。如霜似雪的清澈眸子里恼怒顿时烟消云散,化作柔和的清风。
不枉自己四年来的辛苦,寒骨伤总算是解了,她再也不用受寒骨伤之苦了。
本来并不会如此之快,但她喝了放了那么多红山椒的牛肉汤,一番闹腾腹内早就存了一股火热之气,又足足被后山温泉泡了这么久,本就所余不多的寒骨伤之毒自是解了。
不过她怎么泡了这么久?秦芝看了一眼四周,发现除却云芊脱下后扔在水边,如今还是湿的罗裙衣物以外,并无其他,心下存了一份了然。
想来她来的匆忙而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原本那身衣服又是一股酒味与汗臭交织,且已经被她弄湿了,她自是不愿意湿衣着身,如此便一直泡在这里不起来,等着红莲来寻她。
哪知红莲一直守在了自己的门外,一向照看她的丫头林絮月这段时间也不在谷中。即使谷中大多时候空无一人,但一个姑娘家,不着寸缕自是不敢出水的,如此这一泡便泡了这么许久,倒也是阴差阳错了。秦芝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试问有谁沐浴连换洗的衣物都忘带了的?
虽说在宫廷之中这些琐事都是由丫鬟们做的,但在这山谷里都呆了近四年了,凡事都是自己亲自来做,还没养成习惯么?他又哪知云芊正是因为自己,昨日一路来沐浴的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
后谷的温泉,普通习武之人也只能泡上一时辰,若是没有少量寒毒在体内压制,她岂能撑过一天一夜。思及此处,秦芝看了一眼着怀中的人儿,眸光深深,不知所想。
这般的粗心大意,从前也是这样的吗?
约莫是吧,如若不是这番性子,又如何会被人害到那种境地。
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白的小瓶子,轻轻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味传出,沁人心脾,令闻者神清气爽。
秦芝倒出一粒在手心中,喂进云芊嘴里。半柱香后,她原本紧皱的眉目舒缓开来,脸上原本不正常的红晕也消退了大半,白皙的脸蛋透出淡淡的粉,十分可爱怜人。云芊舒服的呢喃了一声,仍未见醒来,小手却环住了秦芝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这样睡了去。
秦芝因为她的动作心神一荡,看着怀里以极其依赖的姿势抱着自己的小姑娘,心下不知名的地方逐渐变的柔软,却又像极了初春里要化不化的暖雪。
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才感觉到怀里的人真真是小巧。看着怀中的小姑娘,禁不住皱眉暗想,怎么就这么瘦,平时吃的也不少。
略微心疼的瞧着她额头的疤痕,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翡翠瓶来,撩起她额间的发,将其中的水露轻轻涂抹在云芊的额头,指腹在云芊额头那道疤痕处反复轻揉,带着怜惜的温柔。
当撩起云芊额前的发时,秦芝的眸光仔细看向云芊额头处,有些恍惚。妖冶桃花,隐隐约约盛开于她的额间。那疤痕本该是去不掉的,但这世上却也没有露霜天抹不去的痕迹。昨日太过疲惫便不曾留意到,一别数月,这本该去不掉的疤痕经四年的温和调养总算是淡掉了,越来越淡的时候,那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