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却仿若凋零的花落获得新生,重新绽放一般,又漫漫的显露出来。温泉的熏腾雾气之下,原不明显的胎记泛着妖娆的红。
甚至花瓣的一角,已然跃于她的额头。
秦芝望着那胎记开口道:“我曾经听闻人说过,轩辕的小公主额间生了个桃花似的胎记。”
“说的就是你吧?”他轻轻抚过云芊额间上的那道伤疤,那道盖过了原有的桃花似胎记的伤疤,眸光微动道:“那时只是觉得稀奇,但却未放在心上,今日倒是见到了。”
那胎记虽是有桃花舒展的形,色却似是腊梅般妖冶,红的宛若鲜血般妖娆,与白皙的额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一种凄然之美,美的无比放肆。这是生在骨子里的桃花,才会在额间的肌肤新生之后重新绽放在她的额头。
看了许久,秦芝忽然道:“果然,有的东西是怎么也抹不掉的,譬如你是轩辕的公主,又譬如……”
云芊嘴角忽然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抱着秦芝的手紧了紧。
秦芝眸色一闪,终是没说完又譬如什么。
她正梦到她家美人衣裳半褪地躺在温泉池里,双眸含情地朝着自己招手呢,还有一美人正拥着她,在她耳边温柔细语。在此般睡梦中还能笑的如此不淫邪,也是其功力之深厚……
见她这般的笑,秦芝一向冷漠疏离的眉目也舒展了开了,含着淡淡的温柔。
感受到怀中的人的微动,秦芝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深深地看着怀中的人儿,清清浅浅的花香含着玉胭脂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让人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瞬间被夺去了心魂。
桃花妖娆,泉水泠泠,空谷繁花,恍若隔世。
呼吸近在咫尺,薄薄的唇即将覆上她淡粉色的唇瓣时,却突然停住了。
秦芝抿了抿唇,又闭上了双眸,长长的睫毛宛若蝶翼般微微地颤了一颤。一瞬后,他的唇慢慢向上移,落下时,却是极其轻而浅地落在了云芊额头那道疤痕上。苍白的唇瓣之下凄美的灼灼桃红绽放,这一吻也不知是落在了额头还是落在了花瓣之上,轻轻地一触,便起。
好一会儿后秦芝才抬头后看着她。
“云芊,你该走了。”
清冷的声音之中带着暗哑,那宛若一种多年老酒的韵味里,渗了多少伤人的温柔。
又譬如你这额间的桃花,即使被伤疤抹去,但伤好之时,它依旧会重新绽放,只因它是属于你的,是你生在骨子里的痕迹,一如你属于轩辕一般。也如我于圣雪,天下于我。
若你就此回去,是否还会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
亦或者,一生平安,再无病痛。
四年了,到了当初约定的时候了。
云芊,好好走。
对立的家国终是不能跨过的深渊。当初的一时心软是错,如今的情根已种更是错,已经一错再错,如何能继续错下去?
从此以后,你的生死亦与我无关。
你该走了,从这万花齐绽的山谷之中,亦从我的心中。
最好再也不要遇见。
当断且断吧。
“太子极有慧根,冷清超脱,但命里却是……唉,终归是与我佛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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