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名祥祥的军师面色微变,她细白的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袖,唇色白了两分,连嘴角的笑容亦有几分僵硬,仍装作昔日的巧笑模样看着她的二哥:“二哥,你说族长他这次会选谁?”
二哥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自家小妹的心思饶是他大大咧咧也看得出来的。
未待她二哥回答她便接着说:“我猜应该是羊族,大战稍霁,我族急需补上亏空的粮草,以防周边的豹族和虎族。雀族的艺鸪医术虽好,为人却傲,暮……咳,族长他脾性本就刚直,二十六年前他在忘峦山拂袖离去,至今也未提过关于艺鸪的之言片句,倒是艺鸪有送来几封书信,族长他收到亦是神情淡淡,看未看倒是不知,只是一封也未回过。”
枯枝触到零星火光,激出一团迷雾,她的神情却比迷雾更加迷茫:“而羊族不同,我听闻羊族女子生性温和,最是听话,眼下族长需要的就是听话的……”
她自记事便与父亲一起跟在族长身边,她自认没有人能比她了解族长。
初相识的时候他还不是族长,只是老族长胞弟的一个儿子,老族长没有儿子,他虽行二,老族长对他却甚是器重。器重到让她的父亲,当年的老军师亲自教导,他也果然不负老族长厚望,学了一身本事。
她的父亲提起他的时候亦是满脸的欣慰,她曾亲耳听到父亲对老族长说:“暮岩这孩子少年老成,为人虽淡漠,心思却八面玲珑,能喜怒不形于色,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个可塑之才,有生之年能收如此徒儿,我心甚慰。”
就是这样的男人一门心思心系狼族与南水,从来就未想过为自己而活,又如何会想着儿女情长?
从他面容坚定的自老族长手中接过符印的那一刻,她从他的身上再也未看到过那个年少暮岩的影子。
“族长下来了——”
身旁杂乱的声音将祥祥从回忆中拉回,她顺着众人的目光向着身后看去,刚从茯苓山上下来的族长被一个风尘仆仆的狼族士兵拦住脚步,不知那个士兵对着他说了什么,他面容甚是凝重,有着肃杀之意,他亲手扶起那个跪在地上的士兵,接着大步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他环视了众人一圈,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站成了一个尚算整齐的队伍,他讲话声音向来不高不低,含清冷之意:“族中暴起瘟疫,现在我们要火速回族。”
“是!”众人瞬间压下内心的惶恐,整齐的应是。
瘟疫有多可怕,他们太清楚了,回去也只是为了减少死亡,安能控制?
他又扫视了一圈,目光在祥祥脸上停顿一瞬:“军师留下。”
“是。”祥祥压下心头的异样,急忙高声应下。
族长接着做了一个手势,周围的人动作整齐且快速的散去,不一会远处吹起了起程的号角声。
族长没有说话,祥祥也没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又静默了一瞬,祥祥斗胆抬头看向他,他右手手指正捏着眉骨,面上难得可以看出一丝倦意,与熊族交战的这段时间,他不但布置兵法,还时常亲自上阵,身上的大伤小伤不在少数,就连她二哥那种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适才战争方方结束,族里又传来这等消息……
在南水没有人不知道瘟疫有多可怕,当年蛇族的天敌,山鹰一族就是因为一场可怕的瘟疫导致全族尽灭。山鹰那样强大的种族,都没有抵抗住瘟疫,更遑论后来的猫族、鹿族和貂族全灭族于瘟疫。
他单手背在身后,眼睛看着远方,身长如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