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方磕了头,却不起身,跪着说道:“陛下,老臣并非是那良禽,担不起陛下的谬赞,只是,老臣思虑再三,以大央当下的时局来看,还是十公主殿下称帝会更加促进大央的繁荣。因此……”
“放屁!”费苍崖在戚长庚后面忍了半天了,听到弭方这么说,他彻底忍不住了,就算大司马怪罪他又如何,他也要把这话说出来!“弭方,你个老匹夫,少为你自己的私心找借口!陛下英明神武,五年来政绩斐然,大央也因此比以前富强了,哪儿不比这个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女人强上百倍!”
“武宣侯可不要这么说,”弭方站起身,沉稳严肃的对武宣侯说道“十公主乃仙逝宁贵妃之女,是名正言顺的皇族,理应有资格继承皇位,更何况皇室中人,帝王之位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你又怎么能妄断十公主的能力没有当今陛下的强呢?”
“所以呢!这就是你使计谋夺走大司马的兵权,然后背叛陛下的原因吗?!”
“……”弭方被武宣侯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噎住了,不论如今局面如何,他背叛皇帝陛下,使计夺大司马兵权的事都是事实,他无从辩解,也不想再辩解。
“事已至此,老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等到百年之后,老臣再向陛下谢罪了。”弭方对着娄子堰躬身一礼,向身后退去,到了娄艳阳身边的时候,又是躬身一礼,以示尊敬。接着便退到娄艳阳身后去了。
肩膀上传来轻拍,弭方一回头,旁边的赢风对他弯了弯嘴角,就转过了头,快的像是从来没出现过。弭方知道赢风这个人有多死板,见他还能有这样的表情很是惊奇,心里也是一暖,对他笑了笑。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世界上,只有胜利者才有说话的权利。如今战争还未结束,还没有一锤定音,就不能盖棺定论。
“哼,”娄子堰面色一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他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晃晃荡荡的走上玉阶,拿起上面事先准备好的空卷轴打开,沾了墨斟酌下笔。
王公公站在一旁,假摸假样的抹了两把眼泪,却已经不敢上前,缩在戚长庚的身后,等着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另谋新主。
马良玉见娄子堰妥协,阴狠的笑了笑,走上前去,从手里递过去一纸诏书,对他说:
“就不劳皇帝陛下费心了,诏书杂家已经事先拟好了,您在这上面盖个印就行了。”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黄色的绢布打开,平铺在他面前。
娄子堰笔下不停,连看都没看,衣袖一摆就把那绢布扇了下去。
“你!”马良玉大怒,作势想要给他一掌。
“老良玉。”娄艳阳的声音响起,清冷的语调平平的,没有一丝情绪。却让马良玉的一掌再也下不去。
冷哼一声,垂手立在一旁不再言语。娄子堰既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就不急于这一时了,等一会儿他写完了这退位诏书,落在他手里,还不是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娄子堰很快写完,嘴里的鲜血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他也彻底支撑不住向身后倒去。跌坐在那龙椅上。
鲜血顺着嘴角滑下,划过金子筑成的龙头,顺着龙头张开的嘴流下,又坠到了地上,看着凄凉又可笑。
玉案上的卷轴被娄子堰碰掉了,从玉阶上滚了下来,不见停歇,直到滚到了娄艳阳的脚边。
娄艳阳低头大致扫了一眼,内容简洁明了,没有什么问题。右下角国玺旁,还染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