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钦学只是因马拉松考试考得太疲劳而虚脱,在医校附属医院吊了两瓶葡萄糖,晚上美美睡一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早饭后他要求回招待所去。部队医院一开放搞活,收治的地方病人也多,床位很紧,医生嘱咐他注意休息,也就放行了。
昨天吃过晚饭后,大家散步到医院来了。祝干事肖教员还捎来了马主任和孟克强的问候,据说马主任有事回家去了,孟克强则因临阵磨枪熬通宵没考成试,情绪不太好,身体也没完全恢复过来。阎钦学笑了,他当然猜得到他们没来的真实原因。
“这次考的题好多都没见过,面太宽了。呃,干部马某虐待在家务农的妻子那道题哪个答案正确?”毛京湘问祝干事,祝干事笑笑,不答。毛京湘于是问卫护士。
“我也拿不准,他妻子到部队驻地法院起诉显然是错的,好象应该在家乡法院起诉。赫干事你说呢?”她说话的样子很羞怯,很难想象她给病人打针时的神态。
赫干事摇摇头:“没把握。我也选的家乡法院,阎助理你那道题做了没有?”
“军事法院。”阎钦学在普法时参加了单位组织的竞赛,做过类似的题。
“我们三个都答错了。看来,阎助理稳坐头把交椅了罗。”毛京湘说。
肖教员欣喜地说,监考时就发现阎钦学考得较好。祝干事说卷子今晚他和教员们加班阅,明天出结果。
“用不着太谦虚,等着参加军区赛吧,你!”毛京湘道。
“哪里……”阎钦学暗自高兴,对考试成绩自我感觉良好。每天加做一些题的作法见效了。也许,这场考试已为他立起了一座结实的桥墩,他将在那巍然屹立的桥上雄赳赳地走过去,一直走进赛场,走上领奖台。至少,他的对手孟克强已经砸锅了。
阎钦学想早日得到消息,好放下悬着的心。一回招待所马上忐忑不安地朝祝干事房间走去。祝干事房间烟气笼罩,满地烟蒂昭示着一夜的辛劳。其他队员也挤进了房内。祝干事望望旁边坐着的马主任和肖教员,把卷子滚成一筒,说还没看完,要大家继续复习,听候通知。大家都顶不愿意地往外走去。肖教员悄悄拍了一下阎钦学的背:“你分最高。我昨天还真为你担心呢!”马主任瞪了他俩一眼,阎钦学马上离开了。
上班号后,大家发现祝干事的房间门紧闭着,隐约可听见他们三个在争执着什么。时间过得真慢。谁也没看书背题的心思,凑一块儿闲聊,话题自然是围着参赛的最终名单展开,互相开玩笑掩饰自己的不安。阎钦学想起考试成绩方面的信息,心里坦然,就生出些自信来。文武之道一张一弛,阎钦学一句“千呼万唤不出来”,把话题转到了最近公布要恢复军衔制一事上去了。扯1955年实行军衔制后姑娘找对象的标准是一颗星太少两颗星正好三颗星难找四颗星太老;扯军代处机关有一大个子司机胖得与别人握手手没握到肚皮先贴了上去,军装都四个兜,没军衔标志,坐车的首长常常被当作他的警卫或随从人员……大家乐不可支,朗朗笑声把气氛调节得轻松起来。
“还是你们当官的爱面子,”毛京湘说。“从军衔上都看得出来:我们战士有上、下士,干部有上尉却没下尉,设少尉不是不行,又不设老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