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侍候的宫娥对此仿佛早已经司空见惯,眸子里一片平静,不见丝毫惊恐。
身处皇宫,想要活命只有少说多看,其他的事情都别管。
像她们这种身份低微的宫娥更是如此,主子一个不高兴便可以将她们赐死,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生怕下一刻便是落得个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的下场。
“将这儿清理了,再替本宫宣太医来包扎伤口。”揉了揉眉心,虞纾缓缓起身,随即有宫娥上前搀扶着她在贵妃榻上坐下。
“是。”
宫娥敛息躬身退出殿内。
明明天色晴朗,此刻的阳光却被厚厚的云层所遮盖,透着阴霾。
庭院之中,花开的正好,颜色艳丽。只是花开并蒂,却令偏偏虞纾蹙眉。
花虽美,可只需一朵便好。
另一朵,不过平白分去了众人的目光,她看着很是不喜呢……
“来人,将院中的并蒂花给本宫折去一支。”
“是。”
院中的花开的这么漂亮,也不知是哪里触怒了四殿下。
罢了,这四殿下素来喜怒无常,她们还是少些话为好。
一眼望去,庭院之中,原本一支相生的花,此刻只余下了一朵。
葱翠朦胧中,一点娇红显目无比。
心情愈佳,虞纾唇角微勾,盯着从金樽香炉中散出的袅袅青烟,眼神慵懒。
那贱人过几日便要出宫去相国寺上香,原本吩咐人去解决了倒也罢了,左不过一个病秧子,随意寻了个理由就遮掩过去了。父皇就是再想追究,也不可能会追查到她的身上。
可四国朝会临近,皇祖母定然是不会给她任何动手的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她倒是想要看看一个被她欺负了十几年的病秧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浪来。
更何况她手中还有其他的法子都没用呢,不必急在一时。
守株待兔,要有耐心。
容貌倾城又如何,父皇肆意宠爱她又如何,她虞纾想要得到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虞兮,来日方长。
……
用过早膳方毕,虞兮起身,在内殿中四处走动了一会儿来消消食。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过自己的寝殿。
虞覃初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吃穿用度给了她的都是最好的。她寝宫里摆着的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
小到茶具,大到内殿装饰,无一不是做工精致。
还真是将她当作金丝雀了不成。
莲步轻移,铜镜前的梳妆台上,虞兮漫不经心地挑出一支簪子来,细细端详了许久。
只是那眼眸中划过的丝丝暗芒,不及眼底。
极幽深。
昨日之事疑点太多,暂且先不说濮阳瑜的死太过蹊跷,就是萍儿的那一出戏,也是拙劣的很。
虞覃初到底在谋划什么,他应该知道自己不能没有濮阳氏族的支持。
叶家虽说历代效忠皇室,可手握兵权,随时都有可能起兵叛乱,届时,天下之大乱,不堪设想。
修长的指节,轻敲红木台案。
虞兮将手中的簪子放下,视线复又落在窗外,是几只杜鹃鸟停栖在枝头。
杜鹃啼血,意不祥。
呵,她本就是祸乱天下的妖姬,是不祥之人。
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