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先前听母亲说起你病了的事情,原来你好了呀。”安安陡然一惊,还道是谁,正是那前世让她魂飞魄散的陈王妃许采乔。
若不是因为这一胎快要保不住,许采乔也按捺不住自己,这才找了个由头来许府。
安安自然知道大姐许采乔来许府是为了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她背这个落胎的锅,她醒来的消息,想必早就插着翅膀飞到陈王妃的耳朵里了吧。
平时在梦里只要见到陈王夫妇,都够安安一整晚不得眠,真当遇到这一刻,比梦里还让人觉得不舒服。
两人是自前世一别以后,第一回面对面。
这个满脸笑容,和蔼可亲,又从不拿她庶女身份说事的长姐,上辈子在安安心里一直都是美好宽容的存在。她曾经一度认为,女人能有长姐这样的出生,陈王这样的夫婿,又深的皇上与皇后的怜爱,也算是人生的极致了。
可如今看来她的笑多半是假的,她的美多半是装的,她的幸福,也掺杂了太多的虚假。即使隔了一世,面对着这个笑脸相迎,最后却喂了她一碗毒酒的女人,她还是感到不寒而栗。
陈王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想也不能想的存在,而许采乔对于她来说,可是要避之不及的。
今天,许采乔穿着绯色的织金线缂丝襦裙,外面套了一件雪白的貂裘,梳着高椎髻,头上堆叠着云凤纹碧玉金丝簪、嵌宝石叶型金簪等物,头重脚轻瑶瑶欲坠的往这边走来。
前世,许采乔就是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朝她走来,冷不丁的就在她面前倒下,明里暗里的都说是她撞的。
当时长姐就绊倒在她的跟前,她没有扶住长姐,才导致长姐流产的,可她当时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再者说,长姐怀孕这件事情,她哪里会知道?
安安明知道与自己无关,心里也十分自责。
婚后六年都无子的许采乔,盼了这个孩子好多年,而且落胎以后,带下医偷偷告诉许采乔,她以后都不能生了。
皇子若是没有嫡子,就无法被立为太子,这是本朝的规矩。
许采乔当场就崩溃了,若是不能为陈王诞下嫡子,就只能被休弃了。
事后,一向以宽容待人的许采乔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叫母亲宽恕她,不要为难妹妹,当时的安安感动的不得了,抱着报恩和赎罪的心情去陈王府专门照料了许采乔两年,其后,又被“圈养”在陈王府两年,那段时间,她连外面的天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记忆中最后一片天空是瀛洲水榭那一圈子蓝天。
狭小、高远、触不可及。
也正是去了陈王府,才有机会遇到那个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即使许采乔把她管到瀛洲水榭生活了大半年,她都一直忍着,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欠了长姐的,倘若能还了她这个情,帮她生一个孩子当赎罪吧。
更何况陈王是那样一个懂得风情的男人啊…….
直到临产前安安才听到带下医讲,原来长姐的胎本就是挂不住的,她一直用针灸和汤药保着这个死胎…….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安安才知道,长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已经保不住这一胎,势必要找一个合理的时机讲这一胎落下来。
落的必须有价值,有意义!
许采乔知道,旁的女人生的孩子,哪怕被自己抚养长大,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如何能跟自己亲呢,于是她选中了安安,又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生下来陈王的血脉,又跟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孩子,非常符合她的要求。
安安最后的大半年